李果果没来由地一阵浑身轻颤。
“你……”李果果忍不住再次确认道,“你是盛放,盛经理吗?”
“嗯。”对方轻哼一声。
是他,那就放心了。
李果果暗暗拍了拍胸脯。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兄弟单位,是陌生人,也可以是最容易认识的陌生人。
只要任何一方愿意,都有机会到对方单位交流。
一交流,陌生人不就变成认识的人了吗?
“你怎么了?”李果果终于大发善心地问道。
“我……”
李果果听出对方好像抹了一把脸的样子。
但他的呜咽声依旧响在耳边。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必定是伤心欲绝。
“要不,你跟我说说吧?反正,我们也不认识。你就当是对着一个小树洞说说你的心里话。反正,电话一挂断,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李果果说完都觉得自己的逻辑有问题。
但对方显然是相信了他的话。
没讲几分钟,李果果终于明白了。
这家伙是酒喝大了,情绪上头,又碰到伤心事,几项合并,他果然越讲越顺畅,真的把李果果当成了树洞。
盛放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就是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的老套故事。
年少时,盛放和他母亲结下的恩怨一直到他母亲发病都没和好。
老太太也是狠心的人,她一个人硬撑到胃癌晚期,进了抢救室才让护工通知她儿子,也即是盛放。
等盛放赶到医院时,老太太已经撒手而去,留下一封半是讥讽半是得意的遗书。
盛放在医院就彻底疯了。
要不是及时从国外赶回来的父亲替他操办母亲的后事,他估计连母亲的后事都没办法弄。
盛放父亲和母亲离婚多年,父亲一直在国外定居。
盛放和母亲相依为命,可青春期的叛逆,独居母亲的强势,让他们母子水火不容。
大学后,盛放就一个人在外租房子,寒暑假也不回家。
母子俩一直憋着劲。
大学毕业后,盛放放弃了南方高薪公司的聘请,进了正方通信S省余杭分公司,他想和母亲和好,可母亲再也不理他。
直到三年后接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