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接着,将那本就低伏的姿态,埋得更低了些。
“抬起头来。”
兰溪的声音不辨喜怒。
韦清荷带着几分矜傲的扬起下巴,露出那张让她极为自信的面容。
这张肖似前皇后的容颜,每回有大人物看到,都会惊诧不已。
可惜,这向来无往不利的脸,失利了。
兰溪面上的表情,并未有什么波动。
毕竟这位韦清荷的样子,她早在画册中看过数遍。
而且,整个韦家都是她的敌人,韦安悬那老头子她都计划着拉下来,韦家的皇帝外孙她都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一个已逝的姑奶奶?
所以,兰溪表情疏淡的训斥。
“既然是家里的长姐,怎不懂半点规矩?”
“出门在外不看顾好自己的弟弟妹妹,竟和自家的族妹扭打在一起,不仅丢了你们韦家的脸面,还丢了我官宦之家的脸面。”
“那么多百姓皆在看着,这便是你们世家之女,给百姓们做出的表率?”
“比那骂街的泼妇还不堪!”
“起码人家只动嘴不动手……”
一番冷嘲热讽下来,那韦清荷又羞又恼,涨红了面皮。
“太后娘娘未免太过断章取义了吧。”
萧长卿一登基,韦氏的派头便都拿起来了。
这韦清荷自诩韦家长女,又是将来铁板钉钉的后宫主位,因此,敢赤着脖子和兰溪争辩。
“娘娘久在深宫,想必对宫外之事,不甚明了。”
“哪是臣女和姐妹们厮打?分明是他明月楼的器物不行,屏风摔倒把臣女和仆从都压住了!”
“若非臣女和妹妹们反应及时,只怕如今不止是面上的擦伤了。”
“不是臣女们该罚,是那明月楼的掌柜该罚。”
一番话,说的自己也义正言辞起来。
甚至,下巴也昂着,带着些倨傲地和兰溪对视。
兰溪眯起眼。
这位还没进宫呢,正宫娘娘的架势便摆出来了。
不知道的,还当她是主子呢。
兰溪波动着手中的杯勺,瓷器的撞击声,为这沉闷的室内,添了几分尖锐的刺痛感。
“你的意思是,哀家错了?”
杯勺顿住,那杂音戛然而止。
跪在地上的韦清荷打了个哆嗦。
像被什么可怖野兽盯住一般。
刚才鼓起的勇气,瞬间溃散。
“臣女不敢,娘娘赎罪……”
兰溪冷笑,“不敢?哀家看你胆子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