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当初将那半枚太岁交到你手中时,你的承诺?”
“如今兰氏和长卿势不两立,你跟长卿反目成仇,你当初答应我的,全不作数了吗?”
兰溪眸色低垂。
手指拨弄着新得的沉香木佛珠。
声音飘渺,带着些遗憾之色。
“谁不愿做个信守承诺的人呢?”
“只是这世事变化的太快,哀家和萧长卿,被挟裹着,一步步推到如今的位置,谁也没有办法。”
她背弃了当初的承诺,决定对萧长卿下手。
可萧长卿,不也曾背弃了对她的承诺吗?
他俩,都不算什么好东西。
“不过你放心。”
兰溪收敛心神,温声道:“无论我和他沦落到何种境地,我都会留他一命的。”
说着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倘若时间能重来,倒宁愿,他还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傻子。”
安分地跟在她身后,永远忠诚,永远诚恳,永远天真无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自私自利,喜怒无常,隐忍不定。
秦虞之看着对面的兰溪,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唇色,还有那比起之前,削瘦了不止一半的面容。
虽仍是绝色,但却多了几分薄凉。
心底闪过一丝不忍。
罢了。
人各有命,人各有际遇,他好插什么嘴呢?
他是个医者,处理好治病救人的事便罢了,哪管得了这些上位者的把戏。
秦虞之又饮了两盏茶,才压下心头那丝浮躁之意。
转而问起,纠结了他将近一个月的事。
“不知……令妹近月来,是否安好?”
兰溪表情顿住。
唇线,微微绷紧。
“你问她做什么?”
秦虞之古板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月余之前,每隔三日,无论二小姐是在兰府之中,还是在兵营里,都会于在下请教医学方面的问题,我二人亦师亦友,倒有些师生的交情。”
“可这一个多月,在下寄给二小姐的信件,少说也有十几封了,却没收到任何回话。”
“出于对友人的担忧,在下这才从南疆赶至京城,想确认二小姐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