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当年那个女人。”席文月气得颤抖,指着温冬芸咆哮道:“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你真的好歹毒啊!”
“随你怎么说,都不重要了。”温冬芸的眼底早已无悲无喜,只透着空寂:“书良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这一生也就这样。所以,不论怎样,我都要报复席路平。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葬送书良一生,那我又凭什么让他好过!”
我为了报复他,成为他的枕边人。最后,亲自在他的饭菜里投了毒。
满室死寂般,在良久之后,男人的低笑声缓缓蔓延在空气之中。席北皮囊入画,却透着惊人的凉,他笑:“原来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伪装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谜底揭晓,真相鲜血淋漓,让人不敢直视。
警察过来,给温冬芸戴上了手铐。她很配合,只是在被带走的时候朝阿筝轻轻说了句:“对不起,阿筝。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凉城。”
为了复仇,她摒弃了一切。
阿筝的心被剧烈撼动,她的脑中想起乔恒升威胁她的话语。她终于知道了,当初乔恒升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无法挽回。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警察带走,然后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到底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景,满屋子的人,心思各怀,却都不开口。
第一个走出去的人,是席北。他的背影凉薄傲兀,离开的时候没有再看一眼地上蒙着白布的人。都知道,他是不忍再看。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与自己的父亲关系不和。只是血浓于水,他如何能够接受,自己的父亲一下子就没了?
试问,谁又能够接受?
这时,顾岳阴沉着脸,说道:“不是顾家的人,自己离开,我们有事要说。”
在场还有谁不是顾家的人呢?
闻言,阿筝知趣,默默地兀自起身。谁也不看,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那么费劲,身体沉重无比,像是下一秒就要跌落下去一般。
走出门口,再走出警戒线,将警笛声慢慢甩在身后。
前方小道上,月光将男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光晕镀在他的身上,却依然减不掉半分悲凉……阿筝的步子顿了顿,又继续朝前走去:“席北。”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足够他听得见。可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一步一步迈得更大,迅速拉开二人的距离。
阿筝真的想说点什么,转念一想,又能说点什么?在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会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僵在原地,骨血冰凉。只能静静看着前方的背影越来越远,这一刻,她很想追上去。甚至……想给他一个拥抱。
席北,你还好吗。
地面的树影斑驳,是枝桠间的投影,错错落落。阿筝的眸光隐隐有些涣散,她快要看不清前方男人的背影……下一秒,她抬脚追了上去。
“席北——”
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也知道那是她的声音。只是貌似停下来,在此刻变成了很艰难的一件事。
直到袖子被人从身后拽住,只好转身,对上一道似水的杏眸。他抿唇,神色凛然,只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微微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眉目依旧,只是眸底已经遍布苍凉。
“席北,我——”
“什么也别说。”他的嗓音低沉可怖,眸光深深:“乔筝,别让我讨厌你,所以什么也别说。”
音落,他抽出自己的手。
第一次,阿筝感觉眼前的男人竟然这般陌生。她见过他太多样子,可从未见过他如今模样,他看她的眼神中,竟然有了厌恶?
如果说不在乎,又为什么要心痛……
在她怔忡之间,席北扫过她有些显怀的肚子,眸色愈发阴沉难辨。可是到底,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阿筝的手伸出去,抓住的却是一把空气。
……
那个夜晚,天翻地覆,整个连城都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