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边走下楼边点开视频。
开头一分钟是一片黑暗。
然而一分钟后,视频里传出声音。
是低低的,哑哑的,是难耐的喘息和呻。吟。
以及女人无助痛苦的啜泣。
“够了……够了……”
“你到底是谁……你放开我……不要了……”
“啊……嗯……哈……”
“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耳畔如有惊雷降落,轰鸣一声,炸得我头晕耳鸣,有一瞬间眼前的景物都是模糊的。
只有这单调的音频,然而我还是在第一瞬间就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身体忍不住颤抖,手上没了力气,手机啪的一声落地。
我站在楼梯上,手机一路滚到了底下,屏幕碎了,但手机还没有坏,那片黑漆中还是有哭泣声传出。
很小声,然而却在我的脑海中无限扩大。
骨子里深藏的耻辱和恐惧如虫蛆般爬行上我五脏六腑。
胃里翻滚出久违的恶心。
我按住腹部,捂住嘴,想阻挡那种恶心,可不太成功,连忙蹲下干呕。
吐出了刚才吃下去的美味佳肴,吐出了中午傅厉琛亲手做的狮子头,吐出了早上的牛奶三明治……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了,便是胆汁,酸水……
那恶心,无穷无尽。
埋在记忆深处的肮脏回忆随着这些恶心翻滚上脑海,比在轮船上看到那张照片还要无法控制。
后背有一只手安抚了我好久,耳边也有人关心的声音询问了好久,然而我想起的只有那个暗无天日的夜晚。
……被束缚住手脚……如待宰羔羊般躺在床上……双眼覆着一层纱……看不清天地万物……只有被侵犯的感觉深入骨髓……
“岳歆,岳歆,你怎么了?”韩西洲搂着我急切询问,我无法回答,他看向楼梯下的手机,迅速跑过去捡起来。
无需看到画面,也无需知道来龙去脉,单凭这段音频,他已经能猜出大概。
我闭上了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抱着楼梯柱战栗不停。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小声议论着我,服务生也很为难,我弄脏了让他们的地板,一直‘Miss’‘Miss’地喊我,可不知怎么,经过空气的传播,进了我的耳朵里,反而成了那男人的喘息和轻笑……
混沌中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满心只想摆脱这种无法忍受的羞辱。
后来我冷静了,韩西洲告诉我,我当时把两个服务生推下了楼梯,他一边要忙着拉住我,一边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还要给餐厅经理赔偿。
等到我意识恢复清醒,已经是在韩西洲的车上,他搂着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
“都过去了,不怕了,都过去了,不怕了……”
我手抵着他的胸膛和他拉开距离,靠在了另一边的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