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是在西楚之西,天宫之西,是一片佛国,也是一片魔国,此处不比中原,有人帝主事,西漠向来就是一片荒漠,最多就是人群搭起一个营帐了事,此地人粗矿,性格不拘一格。
这里的人的生活是数十年前开始好起来的,闻说数十年前那个杀神哪,手提一把长刀,率着那十万楚军入西漠,其中五万人驻边关,五万人随之而动,在当时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小儿听其名而止啼哭。
也是从那时开始,西漠才开始有着那许许多多的小城池,才没了之后的魔教,魔国自那时而止,据说那杀神由杀入道之后,带着一万人马堵在西漠之北,在魔教的山门之前,杀了个天昏地暗,那杀神是浑身浴血,那一万人被杀的只剩下一千余人,这就是后来西漠的陷阵营的由来。
在一旁有人看见那说书老者咂舌,纷纷起哄,砸钱到老者碗里,催着老者继续。
老者眯着眼,倒也没有仔细看碗里有多少钱,只是晃了晃碗,听了听声响,然后眼笑眉开,说了一句得嘞,然后开始清嗓。
再往后说哪,这西漠被称为佛国是有个来由的,这西漠之中心,有一个被唤作大雷音寺的去处,那其中据说有罗汉十八,有佛祖中间坐,有经文在壁上观,那杀神不信真佛,便带着他的一个亲信,进了那雷音寺。
在一旁有一个听说书的汉子,自嘲似的饮了一口酒,将头上的斗笠拉了拉,睁眼看了一下那老者,随后半咪双眼,像是沉浸在了某段往事里。
当年进了那雷音寺时还是火冒十分,缘于寺前的一对情侣,当时似是男子轻轻地放下女子的手,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来生愿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女子没有听下一句,撇手离去,只是冷哼一声幸无来生。
那杀神却破天荒般上前推了一下那男子,冷嘲热讽道:“说这些不负如来不负卿的话语,你倒是一尊大菩萨心肠,此行为与老子杀的那些魔又有何区别?难不成,那如来却是个好男风的兔子?秃子兔子倒也是合拍。”
男子并未回话,只是低头神色惶恐,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杀神却挑眉,鼻子呼出一股粗气,回头说了一声:“走,同我进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佛陀,怎生慈眉善目。”只是回头间,还看到了那个侧头眼中有着好奇的女子,杀神呲牙一笑,那时他还不是满嘴黄牙,样子还算得上俊俏。
进了那大雷音寺,就那两人,闯过了十八罗汉阵,与那佛祖斗的天昏地暗,当时寺院金光闪起,佛民皆可见,不多时,那杀神走出一脚把那和尚踹进寺庙里,口中还吼着:“滚去见你的如来,记得莫要负他。”
那女子却也是玲珑心思,猜出了那杀神身份,只上去看了看那杀神,笑着说:“这魔头杀得,佛陀也杀得?”
那杀神自是冷哼,“如何杀不得?”女子捂嘴作笑,又问一句:“这西漠已定,可以放下屠刀了?”
“如何不可?”那杀神身后的人冷声回应,之后却不知这女子怎地,就收了这杀神去,西漠再无杀神,只多了一个退隐的江湖人。
饮了一口西漠独有的英雄血,男子是冷哼一声:“虽是扯淡,但扯得还行,我敬您老人家一杯。”男子端碗,一饮而尽,其后拉了拉头上斗笠,将碗放在桌上,转身而去。
原本听得男子冷哼而有怒气的些许酒客,看男子如此行为,倒也消了两三分火,只当他是个性情中人,不信这说书罢了,可说书,本就是九分假加那一分真,于是酒客也不如何寻思,只嚷嚷着让老者继续说说那雷音寺里的详细细节。
远去的男子自然是老酒鬼,当年走进雷音寺,倒也没有闯过什么十八罗汉阵,当时初入天人境的他,没有人马自然也应付不得那十八个天人境的金刚罗汉。
只是罗汉纷纷双手合十,说是佛祖有请。
老酒鬼的亲卫不得进内寺,只是老酒鬼一人走了进去,倒想见见那佛祖要让他如何。当年倒也没见过那佛祖的真容,只见一个老僧在内寺中低头扫着满地落叶,口中念念有词,“佛说,今日当有贵客,让我迎客,可我这落叶还没有扫完,只能这样与你聊上一聊了。”
老酒鬼撇了撇嘴,说道:“你们这些佛陀,端的是喜欢故作姿态,我且问你既然那佛不在,为何说佛祖寺中坐。”
老僧将扫帚靠在树边靠着,带着老酒鬼走到一方池塘旁,池塘中央仅有莲花一朵,含苞欲放,老僧口道:“阿弥陀佛。”随后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老酒鬼只在一旁看着。
只见当时老僧口中诵经,却又金字悄然而成,印在莲花之上,莲花开,金光涌上天际。
“施主此生业障颇重,所修杀道,早晚反受其害,佛言,珍惜眼前人。”老僧转头,只是低头看着双手,双眼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