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看着他耳尖漫到脸颊的薄红,像熟透的水蜜桃挂着晚霞,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晚风卷着香樟叶的影子掠过他T恤,他抬手想捂耳朵,却不小心拍乱了发顶的呆毛,模样像极了被踩到尾巴的小兽。
“笑屁啊!”他弯腰抄起路边的落叶团作球,作势要砸过来,睫毛却在路灯下颤得厉害,“再笑就把你丢进香樟树丛里喂蚊子!”
“我就笑,你打我啊!”我踩着帆布鞋在水泥路上转了个圈。他的白T在暮色里晃成一片模糊的云,我转身时瞥见他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沾了蜜的月牙。
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快:“姐姐,我抓到你,你要请我吃好吃的!”话音未落,他忽然加速,铆钉在手腕上甩出银亮的弧光,衣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后腰一小截冷白的皮肤。
“你抓到我再说呀!”我边跑边回头看他,只见他趿拉着鞋子在身后跌跌撞撞,衣服也被夜风灌成气球,滑稽的模样逗得我笑出眼泪。脚底的帆布鞋踩过斑驳的树影,忽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他眼里晃着的星光。
“哎哟我去!”笑声还卡在喉咙里,额头突然撞上坚硬的胸膛。我捂着鼻子踉跄后退,抬头瞬间撞上一双深邃的眼,他穿着黑色无袖T恤,领口处露出冷白的锁骨,眼神像冬夜的潭水,泛着清冽的光。
“没事吧?”他的声音裹着夜色的凉,指尖轻轻拂过我额角,带着柠檬的淡香。
我慌忙后退半步,却在低头时看见他鞋尖沾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像幅精致的标本。
“小心一点。”他抬手捋了捋我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精准得如同在完成某个既定程序。
远处的蝉鸣声忽然尖锐起来,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混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有没有撞疼你?”
“没有。”我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摆。
詹洛轩的黑T裹着他单薄的肩线,像片不会融化的阴影,袖口露出的腕骨白得近乎透明,与他眸中翻涌的暗色形成鲜明对比。
“哈哈哈,姐姐,我抓住你了!”王少的手掌拍在我肩膀上,掌心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混着淡淡的汗味。我猛地转身,看见他发顶的呆毛上沾着片树叶,嘴角还挂着得逞的笑,却在对上詹洛轩的目光时,笑容突然凝固。
空气瞬间静得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声音。王少的指尖还停在我肩侧,詹洛轩的手悬在我发间,三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像幅诡异的三角构图。我看见两张相似的脸——
詹洛轩的眼眸像淬了冰的刀,眉骨阴影深邃如刀刻,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拒人千里的锐度,唇角永远抿成直线,仿佛连表情都是被精准计算过的程序。他的黑T吸尽所有光线,整个人像块淬了冰的铁,连呼吸都带着冷冽的距离感。
王少虽也抿着唇,却藏不住眼尾未褪的笑意,像冰层下流动的溪水;眉峰微挑带着少年人的不羁,白T恤随夜风轻晃,露出的皮肤带着鲜活的温度。他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层薄薄的霜,却遮不住瞳孔里跳动的光——那光像春溪破冰时的碎金,带着融雪的潮意,稍不留神就漫过霜层,洇湿整片眼底。
“咳咳咳。”我假装咳嗽打破僵局,指甲掐进掌心。王少忽然收回手,衣服下摆蹭过我手背,他歪头打量詹洛轩,嘴角扬起惯有的痞气——那抹笑在詹洛轩的冷面前,像团倔强燃烧的小火苗:“这位是?”
“詹洛轩。”对方的声音像冰锥落地,每个字都带着切割空气的锋利,尾音甚至凝着细微的冰碴,在夏夜里划出冷冽的裂痕。
王少挑眉的瞬间,我看见他眉峰扬起的弧度比平日多了分锐度,像把忽然出鞘的刀。他的喉结重重滚动,在苍白的皮肤下划过道明显的弧线,颈侧青筋微凸,像冰雪覆盖下突然绷直的琴弦。
我可好久都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了,他惯常的痞气被碾成细雪,眼尾上挑的弧度结了冰,瞳孔里的碎光凝成寒星。他盯着詹洛轩的眼神,不再是玩闹时的轻佻,而是像匹嗅到危险的孤狼,耳尖微动,浑身肌肉绷成冷硬的线,连衣服下的肩胛骨都透出凌厉的棱角。
他的冷从骨髓里漫出来,却与詹洛轩的冰截然不同:詹洛轩的冷是精密计算的低温,而王少的冷带着兽性的张力,像被激怒的雪豹,尾尖轻颤,看似静止,实则蓄满随时反扑的力量。他的指尖还沾着草叶的青汁,却在握拳时碾出汁液,绿痕染在掌心,像滴落在雪地上的血,刺目而滚烫。
“王少。”他开口,声音比平日低了两个度,像块被冰镇过的生铁。
二字落地,空气里浮动的暑气骤然凝成霜,我看见詹洛轩瞳孔微缩,向来从容的姿势里多出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是属于雄性动物的对峙,无需言语,气场已在暗里交锋。
蝉鸣声忽然尖锐起来,像根细针扎破这层冰面。
王少忽然松开拳头,草叶汁液顺着指缝滴在地上,他歪头时,星星耳钉在路灯下晃出冷光:“幸会。”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慢,却掩不住尾音里暗藏的锋芒,像把裹着天鹅绒的刀。
詹洛轩的目光扫过他腕间的银链,喉结微动。
而王少忽然转头看我,眼底的冰色瞬间融了三分,却仍有残雪未消:“姐姐,不是要请我吃冰淇淋?”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擦过我耳后时,凉得惊人,却在触到头发的瞬间,又泄了力般柔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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