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着气展开红领巾。
“低头。”
我说。他顺从地低下头,发梢扫过我下巴,阳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我把红领巾绕到他脖子后,指尖蹭过他后颈的绒毛,他突然抖了下,像只被挠到痒处的猫。
“别动。”
我捏住交叉的布料,他却趁机抬头看我,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
“左边压右边,”
我咬着唇打结,“然后……”
话没说完,他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晒痕正好贴着我脉搏,“姐姐,你手在抖。”
我猛地缩回手,红领巾的结松了一半。
“谁、谁抖了!”
我重新低头系结,却听见他轻轻笑出声。
“看好了,”
我把结拽紧,指尖在他锁骨处顿了顿
——
那里的白衬衫被晨光浸得半透,能看见凸起的骨节和一道浅疤,像褪色的红绳蜿蜒在麦色皮肤下。
“先左后右,再穿过去……”
阳光斜斜擦过窗台,在红领巾的红布上烙下铜钱似的光斑,随着他呼吸轻轻晃动,像撒了把碎金在燃烧的绸缎上。
“哦
——”
他拖长了音,喉结在红领巾下滚动,布料被顶出个颤巍巍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挣开束缚。
“跟编辫子差不多嘛。”
他侧过头,发梢扫过我鼻尖,带着刚抹的雪花膏甜香,混着袖口没洗净的机油味,像野地里窜出的蒲公英,沾了点人间烟火气。
“差多了!”
我拍开他的手,却把红领巾的结攥得更紧,布料边缘的细绒蹭过掌心,痒得像小猫的胡须。
“编辫子要三股绕,系红领巾要打叉
——”
话没说完,我突然攥住那截红布,猛地把他扯到面前。
他踉跄半步的瞬间,白衬衫领口
“刺啦”
崩开颗纽扣,珍珠扣弹在地板上骨碌碌转,露出锁骨窝细密的薄汗,在晨光里泛着碎钻似的光。
我们的鼻尖几乎撞上,他睫毛的影子簌簌落在我手背上,像振翅的蝶。
“还真像个小学生。”
我咬着下唇憋笑,舌尖却尝到一丝咸意,不知是他颈间的汗气还是自己渗出的紧张。
就在这时,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咕嘟”
声像石子投入深潭,在过于贴近的距离里震得我耳膜发麻。
他忽然低头,发梢扫过我额头,阳光从他发缝漏下来,在红领巾上碎成金粉。
“姐姐……
你的力气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