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也罢,说得好听,是忠言逆耳难入心……说的不好听的话……”太监说着故意顿了一下。
“不好听又怎么说?”皇帝追问道。
“不好听便是……”那太监又顿了一下,伸出兰花指朝皇帝一指,“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哦……哦豁豁豁豁……”
“你这狗奴才,居然敢羞辱朕!”皇帝怒不可遏,伸手便朝这太监打去,想一巴掌打死这个可恶的太监!
“啪!”
皇帝伸出去的手被那太监轻轻抓住,他看着皇帝,嘴角再度一扬:“圣上,现在的您,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没了权势,您还想打得过谁啊?”
“你!”
皇帝想挣脱手臂,可那太监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抽不出分毫……
“老实待着吧!少给咱家瞎折腾!否则,咱家让你今天没饭吃!”
那太监恶狠狠的一松手,将皇帝推了个趔趄,然后狠狠一拂袖,掀开帐帘出去了。
至于皇帝手掌上的伤,他看都不看一眼……
皇帝身子顿时无力的一垮,瞬间一点心气都没了。他没想到,自己如今居然落到这般田地,连一个名字都叫不出的太监,都能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让他受辱……
所谓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也不过如此。
这一刻,皇帝开始懊悔了起来……是的,他不该让病重的苏博继续担当重任,不该让王烈冒险去杀昝敏,不该让宿卫去抓程欢……也不该将伊宁最亲近的人送到最危险的地方,来让她被迫效命……更不该彻底跟董昭翻脸!
所谓事缓则圆,但是皇帝,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些人的感受!他的私心,他的掌控欲,让他彻底站在了这些人的对立面!
回过头来,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谢天,如今没了胡长眉的压制,已然化身成了猛虎!
而他的老丈人许右卿,居然也背离了他,甚至丢下了他那当了皇后的女儿!
现在,他失去了一切……
他只能在这个简陋的营房里发泄脾气,但是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呢?
结局已经注定,他已经万劫不复……
而在皇帝的大营远处,禁军将士仍然在朝着阳泉城进攻着!
如同昨日一般,一路攻,一路死人,但是由于有着谢天的坐镇,这一次他们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推进到了第三道壕沟处!
此刻的第三道壕沟处,拒马鹿角早已焚烧殆尽。而今天刮的是东风,城头上也没有投马粪蛋。
“冲过去,准备填河!楼车推过去,压制城头!”谢天下达了命令。
一队队士兵举盾上前,随着他们越过第三道壕沟,城头上的投石车也随之运转,一颗颗石头朝冲过壕沟的士兵抛洒而来!
“砰!”
一颗人头大的石头砸在了一个盾兵的头盔上,当场给他砸的七窍流血,仰面倒地。有一颗同样大的石头砸来,砸在一面盾牌上,盾牌霎时间被砸弯,持盾的兵一下手被打折……
“楼车,速速推过来,射箭!”谢天大声下令。
很快,十架楼车被推了过来,楼车上的弩手拉起弓弩,开始对着城头放箭射击!由于今天是东风,楼车上的弩手射的比城头的远,所以得以压制城头。
而城头上的守军则躲进了垛口后,垛口上方用大盾挡住了,就留下了一尺来宽的口子,士兵们靠着弩台,用强弩朝楼车上的弩手还击!
一时间,城上城下,矢石如雨!
楼车上的弩手的确可以借着风势压制城头守军,但是城头后边的投石车仍然在不断投石,禁军想要冲过去填护城河,一样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工兵营,速速填河,上!”谢天立马指挥了起来,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第三道壕沟外。
几百工兵迅速背着沙袋,顶着投石车的火力,冲到了护城河边,就开始搬土填河!
城头上的江月溪,叶眠棉,林萍三人看着下边冲上来填河的工兵,一个个蹙眉不已。江月溪问道:“眠棉,如何阻止他们填河?现在风向不利于我们啊,火炮也过热了。”
叶眠棉道:“我听说北镇军擅长用火药包,我们要不将火药包点燃用投石车发射出去?”
“好主意!”林萍点头。
“传我令,将火药包点燃放投石车弹出去,将那些填河的工兵给炸了!”江月溪立马下令。
“记得将引线弄长点,别在空中炸了!”叶眠棉补充了一句。
随着三人下令,城头后方的投石车迅速开始运转,一包包带着引线的火药包被放在了投石车上,随着引线点燃,投石车猛地将点燃的火药包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