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若是寂寞,小弟陪你一起去陆羽茶楼,喝一杯下午茶,如何?”
他们沿着苏堤一直走到了白堤,打算划船游西湖……于是,祈少君让慕冰在码头等候,自己到远处的一个货摊上为她买一顶遮阳用的轻纱。
可刚付了钱,就听到耳后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有人在码头那边打起来了!
他连忙跑回码头一看……只见一名紫衣剑客和一个黄衣刀客在互斗,这两人均是年方弱冠,但武功倒都颇有火候,黄衣少年的刀法沉稳、一柄金刀守得极为严密,而紫衣少年剑法迅捷凌厉、攻彼顾我,两人俱都是派中精英!
祈少君思付道:“这黄衣的应该是金刀门人,紫衣的是点苍剑派的弟子。”然后转首又问慕冰道:“怎么回事?”
只见慕冰面色铁青,冷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可是过不了多久,恐怕人人都会说这是我造的孽!”
祈少君便即恍然,这两个名门少年一定是垂涎于慕冰的美色,紧接着又因为互相争风吃醋,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可到头来却只是一厢情愿,为了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可关键问题在于,无论谁输谁赢,又有何意义?而且万一闹出了人命,那这个罪责又得算在谁的头上?!
一念至此,祈少君心头寒栗,瞥眼又见慕冰一直木然僵立,似乎对于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红颜祸水”一词的意思,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也终于明白了慕冰的无妄冤屈究竟从何而来!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江湖上的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只会把罪责推到一个女子身上,实则全是一帮没血性的孬种、没担当的懦夫、不知羞耻的败类、不知自省的伪君子!”他心头暗骂着这几句话,不禁愤从中来。
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四个字禁锢着人们的思想,男人把一切荣耀归于自己,却把罪责都推向女子,甚至已成为理所当然!妲己、褒姒、杨贵妃……数不胜数!李清照只因是女子,她的诗词就一度被人称作淫诗艳词,这又算得什么?无奈面对这等不公道之事,世上纵有明眼人,却又叹少的可怜。
这些人这些事无不是最好的例子,更是慕冰的前车之鉴!
“不!我就不信这个邪!”祈少君心中响起一声暴喝!
他勇气顿生,再抬眼一望,眼见两个少年均是心高气傲、丝毫不肯退让,要知江湖中人,真正有骨气的固然不少,但敢做不敢当的人却更多,眼看流血事件即将酿成,他断不能再坐视不理,毅然挺身而出!
瞬念之间、他飞身疾掠至那两个少年之间,抓住间隙、左右两掌齐施疾攻二人小腹,迫二人这招自救,两个少年果然一惊之下、同时拧身暴退一丈!三人如风交集一瞬,随之各自散开……
祈少君左右各望一眼,见此二人面带红晕,原来还带着几分酒意,要知道酒醉之下,那是什么不敢做的事情都会有胆量了。他两面抱拳道:“二位兄台好俊的功夫,都是江湖同道、后起才俊,何必为了点小事弄的不可开交呢?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交个朋友,岂非美事一桩?”
“小子!你他妈又是什么人?”紫衣少年道挺剑指着她
“就是!咱们两个切磋技艺,你来瞎搀和什么?”黄衣少年道
祈少君双手护叉胸前,讪笑道:“切磋技艺?瞧你们两个适才刀剑互拼的气势,敢问这是切磋技艺,还是以死相拼呐?”
紫衣少年怒道:“就算拼死,又关你什么事呀!”
祈少君傲然道:“如果你们实话告诉我你们互斗原因,那就关我的事了。”
黄衣少年道:“你什么意思?”
祈少君道:“是我先问你们的,你们干嘛打起来?”
两个少年闻声一鄂,他们当然不敢说自己是为了争女人、争风吃醋。
黄衣少年只得挺起胸膛强辩道:“我们以武会友,不为什么!”
祈少君正色道:“是么?也就是说,你们若是拼个两败俱伤,也都是你们自己的事,跟谁都无关咯?”
两人沉吟了一瞬,不约而同昂然道:“正是!”
紫衣少年又道:“所以小子,你还是乖乖一边儿凉快去,少来淌这浑水!”
祈少君朗声道:“嗯,很好!在场诸位都听到了……不关我、也不关任何人的事!那你们继续‘以武会友’吧!”随后回头道:“慕姑娘,咱们走!”一抄慕冰的衣袖转身走向码头,两个少年人木然呆立着。
走了几步,突听紫衣少年吼道:“站住!那美人不能走!”
祈少君闻声回头,突然目光如电芒,冷削道:“你说什么?”
紫衣少年一见他慑人的目光,浑身一颤道:“我说……这位美人……是我先看上的!”
黄衣少年抢上道:“不对,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一言不合,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又争吵起来,只怕过不了几句,又复刀剑相加之局面,所以祈少君厉喝道:“你们谁先看上都没用!”
两人同时怒叱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祈少君分指两人道:“因为美人先看上的既不是你、也不是你,而是我!”
两人顿时语塞,强作道:“胡说!不、不可能!!”
祈少君轻哼道:“竖起你们的耳朵给我听好了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们两个一厢情愿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的干嘛?也不怕惹人笑话!”
此言一出,那两个少年一鄂,周围也是一阵哗然,虽心有不甘、但也不禁暗赞这对白衣璧人的确配对,但最惊讶的必定是慕冰本人,娇躯木然呆立、绝美的娇靥上满是惊诧,难以形容的神情。
“臭小子你……!!”她心中暗骂,却也不知该怎么骂法。
黄衣少年一怔下,强颜大笑道:“小子,就凭你也配得上这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