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孤云深叹之余,黯然道:“一心无损、百炼成钢,这就是你的武道?”
古月轩凝目不语,也不需多言,刀剑交流过的两人比什么言语都明白,孙孤云微微躬身道:“多承指教,来日再决生死……”他捶着被冰封的右臂,转身划空一掠,飘然远去!
“站住!!你们还我少君哥!”司徒曼玲仍涕泗交颐地嘶喝着。
萧菁拼命的阻住她、嘶叫道:“妹子你冷静点!你的少君哥已经死了!如果你再犯什么傻事,那他刚才搭上性命又是为了什么?!”
她说到这里时,索性放开司徒曼玲、嘶声力竭地倚在一颗树上,尽管她极力劝慰,然而她心中何尝不是悲痛欲绝,虽然和祈少君只见过两次,而且只是短短时日,但是却由衷地敬佩这位少年的侠骨柔肠,刚失去弟弟的她,接着便因缘际会结识一位好弟弟,本以为是上天的补偿,谁知却……
悬崖边,只见祈少君的惊鸿鞭蜿蜒于崖畔,伴随着倏倏寒风……
两位女子泣不成声地相依在一起,司徒曼玲本就疲惫的身躯颓然倒地,伏在悬崖边大哭,拾起惊鸿鞭、将这救她性命的东西紧紧捧在心口……
而后,古月轩也拖着受伤的身躯颓然的跪倒在悬崖边……
“祈弟呀!你教我如何向若心交代呀!”他终于可以松开紧绷的意志,悲痛之下也是一阵嘶喊,伏地而哭。
长久以来的相处,古月轩早已视祈少君如亲弟,而且他也一直有个心愿,便是再找个机会,让祈少君做一回媒妁之言,亲口允诺他和若心这一对,谁知心愿未了,他的祈弟就这么突然间撒手人寰了。
“师兄!这里果然出事情了!”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古月轩闻声一鄂,回首一看,只见四名身着蓝衫白袍,看上去既像道士又像剑侠的少年男女飞步掠到了悬崖边,为首的是一名二十六七的俊朗男子,还有两位貌美如花的少女,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年幼剑客。
那个年幼弟子道:“可是眼前这几位,好像并非本门弟子呀。”
刚才说话的那位少女颤声道:“难道说,我们的同门已经……”
俊朗男子微叱道:“先别乱猜,问过了再说……”
古月轩收摄悲伤、凄然问道:“敢问各位是?”
俊朗男子躬身一揖道:“在下栖松,这是我的师弟妹栖霞、栖芸和栖辰,我等是无极门下……适才闻觉通灵符颤动,这才赶来。”
古月轩抱拳道:“久闻无极门仗义行侠,古月轩拜谢高义。”
栖松惊讶道:“哦?原来是玲珑山庄古庄主,难怪气宇非凡,幸会!”
古月轩惨然一笑:“惭愧……”他眼下衣衫破落、遍体凌伤,实在和“气宇非凡”四个字相去甚远,他几时这等狼狈过,心下不禁凄然悲叹,而无极弟子们见他如此不堪,又见悬崖边的两位女子悲痛至此,想来是惨剧已经发生,他们终究是晚来一步。
栖松叹道:“我们还是先护送三位到安全之处再说吧。”
古月轩仰天长叹良久,才黯然道:“也罢……”
栖松见他如此,忍不住问道:“古庄主,敢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古月轩沉凝半晌,才道:“贵派弟子祈少君,不幸遇难了……”
宝丰县的上空天色昏暗,在一间古庙里,街坊们都听到了几位女子如丧考妣的嘶声惨哭,当的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尤其是若心,闻听她唯一的亲人少君弟弟的噩耗,一口气接不上,当场昏厥,被无极弟子们救醒之后,更是死去活来地对古月轩又打又骂,古月轩心知愧对她和好兄弟,心甘情愿地忍着伤痛、让她发泄悲愤。
栖霞哀叹道:“想不到死的是竟然我们的师兄……”
栖芸抽泣道:“自从无剑山庄论剑大会后,本门上下,人人都想见见玄一师伯的传人、本门的少年英雄祈师兄,现在却……叫我们回去怎么跟师兄弟、师姐妹们说呀!”她越说越伤心,竟然把头埋进着一旁的司徒曼玲肩头抽泣,司徒曼玲好不容易稍稍安定,此刻又再次承受不住伤痛,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天杀的混蛋朝天宫!!!”栖辰年少气盛,不断拍桌怒叱。
栖松身为师兄,指责他不准爆粗口,但心中何尝不是悲愤交加,仰天长叹一声道:“难得本门出了如此奇才,可惜了……”
在悬崖边,他们闻听古月轩说道祈少君遇难,四人如遭雷击,到此刻都无法平静,但着这份同门情谊,祈少君若是泉下有知,也当不往此生了。
最柔肠通断的自然是司徒曼玲,生死俄顷间才享受了一瞬间的甜蜜,可转眼间换来的竟然是纠结一生的断肠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