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脑袋疼得厉害,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儿,心说:“我这才刚到,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呢,我到底犯啥罪过了呀?”疼得实在没辙了,他“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然后一点点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哭着哀求:“老天爷啊,我到底哪儿做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这时候,就听见帘子里传来一个声音:“你说我是夫人,这也就罢了,为啥还说我是狐呀?”仆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砰砰砰”地磕头,磕得那叫一个响,额头都快肿起来了。那声音又接着说:“你既然是为了要赏钱买皮袄,哪能还没得到好处就这么没礼貌呢?”仆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说:“好了,你的病好了。”这话音刚落,仆人就感觉脑袋一下子不疼了,就跟没生过病似的。
仆人拜谢着准备走,突然从帘子里“嗖”地飞出来一个包裹,还听到说话声:“这是一件羔羊皮袄,拿去吧。”仆人赶紧打开一看,里面除了皮袄,还有五两黄金呢。
刘生把仆人叫到跟前,问道:“家里最近咋样啊?”仆人回答说:“家里没啥大事儿,就是夜里丢了一坛藏酒。我仔细想了想那时间,嘿,正好就是您这儿取酒的那个夜晚丢的。”大家伙儿听了,心里都直发毛,从那以后,都毕恭毕敬地称那女子为“圣仙”。刘生觉得这女子实在太神奇了,还特意请人给她画了张小画像。
这时候,有个叫张道一的人当提学使,听说了这件奇事儿。他心想自己和刘生是老乡,就跑去拜访刘生,一见面就说:“刘兄啊,听说你这儿有个神奇的女子,我真想见见她,你帮我安排安排呗。”刘生一听,面露难色,可又不好直接拒绝,就先进去问那女子。女子一听,直接就拒绝了:“不见,我可不想见他。”刘生没办法,只好把画像拿出来给张道一看。张道一一看这画像,眼睛都直了,伸手就想拿走,刘生连忙阻拦:“这可不行,这画像对我来说可重要了。”张道一哪肯罢休,死拉硬拽地把画像带走了。
回到家后,张道一把画像挂在座位右边,每天早晚对着画像祈祷:“你长得这么美,去哪儿不行啊?咋就托身在刘洞九那个一脸褶子的老头儿身边呢?我可一点儿不比他差呀,咋就不看我一眼呢?”那女子在署里一听,气得直跺脚,对刘生说:“张公太没礼貌了,得给他点小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有一天,张道一正像往常一样对着画像祈祷呢,突然感觉像是有人拿着界方狠狠地砸他的额头,“砰”的一声,疼得他“哎哟”一声惨叫,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也顾不上许多,赶紧卷起铺盖就回家了。
过了几天,刘生见到张道一,问道:“张兄,你咋突然就回家了呀?”张道一心里有鬼,不敢说实话,就编了个瞎话:“家里突然有点儿急事,我得赶紧回去处理。”刘生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张兄,你额头上没觉得疼吗?”张道一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骗不了了,只好红着脸,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没过多长时间,刘生的女婿亓生来看望他们,听说了这女子的事儿,就特别想见见她。女子知道后,坚决不同意:“不行,我不想见他。”亓生不死心,一个劲儿地请求,还对刘生说:“岳父,我又不是外人,就让我见见吧,我真的特别好奇。”刘生也帮着求情:“女婿又不是外人,你为啥拒绝得这么坚决呢?”女子叹了口气说:“女婿要是来见面,肯定得给他点啥。他呀,估计对我期望可高了。我自己估摸着满足不了他的想法,所以才不想见他呢。”
亓生还是一直恳求,女子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行吧,那就十天之后见一面,可别再为难我了。”
到了那天,亓生早早地就来了,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他走进屋子,隔着帘子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声音还有点儿颤抖地问候了几句。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也不敢仔细看。刚退出去几步,他就忍不住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回头张望。这时候就听到女子笑着说:“阿婿回头啦!”说完就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哈哈哈”地特别响亮,就跟猫头鹰叫似的。
亓生听到这笑声,吓得脸都白了,两条腿和屁股都发软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感觉魂儿都要没了。等出了门,他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他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听到那笑声,就跟听到打雷似的,一下子都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太可怕了。”
过了一会儿,婢女奉女子的命令,给亓生送来二十两黄金。亓生接过黄金,扭头对身边的婢女说:“嘿,咱这圣仙整天跟老爷在一块儿待着,难道还能不知道我这人向来大手大脚惯了,从来都不习惯花这些零碎的小钱儿嘛!”
那婢女一听,眼睛一翻,乐了,说道:“哟,老爷,我当然知道您这性子。您那点儿钱啊,早就见底儿啦。之前您不是说要跟朋友一起去汴梁嘛,结果一到那儿,傻眼喽。那汴梁城啊,被那什么河伯给霸占住了,好家伙,城里所有的库藏啊,全都被泡水里头啦,大家下去捞,顶多也就捞着那么一丁点儿,哪够您这没边儿的需求呀!再说了,就算我能变戏法儿似的给您弄出些好东西来打点打点,可您那点儿福分太薄,人家也不见得能收得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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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婢女啊,那可是真神了,啥事儿都能预先知道。家里但凡有个搞不明白、让人头疼的事儿,只要去跟她说道说道,就没有她解不出来的。
有一天呐,刘生两口子正坐在一块儿歇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冷不丁的,那婢女“忽”地一下抬头看天,眼睛瞪得老大,就跟见了鬼似的,吓得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喊:“哎呀妈呀,老爷,大事儿不好啦,大劫马上就要来喽,这可咋整啊!”
刘生一听,吓得脸都白了,着急忙慌地站起来,抓住婢女的胳膊问:“那我家里人都咋样啊,有没有危险?”婢女缓了口气,拍了拍刘生的手说:“其他人倒是都没啥事儿,可就您那两个宝贝儿子让人操心。我跟您说,这地儿过不了多久就得变成个血淋淋的战场,您呐,赶紧想法子找个机会出差到远处去躲躲,否则啊,这命可就没了。”
这刘生啊,听了这话,哪敢有半点儿含糊,饭也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赶忙就去求上司,好说歹说,嘴巴都快磨破了,好不容易才弄了个押送粮草去云贵那边的差事。
您想啊,那云贵得多远呐,这一路上又是翻山又是越岭的,风吹日晒的,路途艰难得很呢。大家听说了这事儿,都纷纷过来安慰他:“刘兄,这一路可要保重啊,太不容易了。”可就这么一个让人愁得不行的事儿,在那婢女耳朵里,就变成了特值得庆贺的好事儿,只见她满脸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劲儿地给刘生道喜:“老爷,这下可好了,您躲过一劫啦。”
嘿,这事儿还真被婢女给说中了。没过多长时间啊,姜镶那家伙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突然就举兵造反了。好家伙,这汾州城一下子就变成了那盗贼的老窝子,到处都是喊杀声,老百姓们吓得都不敢出门。
这时候呐,刘家老二正从山东那儿过来看望老爹呢,结果半路上一不小心就碰上这倒霉事儿,那还能有个好下场啊,直接就丢了性命。
这一仗啊,打得是天昏地暗的。汾州城一陷落,那些当官的啊,可就惨喽,没有一个逃得过去的,全都在这场叛乱里没了命。
可这刘生呐,因为正好在外面公干呢,倒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好不容易等这叛乱平定了,刘生这才灰溜溜地回到了家。
可哪曾想啊,刚一到家,又出幺蛾子了。因为一场大案子,他被稀里糊涂地给牵连进去了,这下可倒好,又是罚款又是赔礼的,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您再说说那些当官的,就知道伸手动脚的。看见刘生有点儿钱,就都跟闻到腥味的猫似的,跑过来要啊抢啊的,刘生是又气又愁啊,整天唉声叹气的,觉都睡不着,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把,直想寻短见。
这婢女呢,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在旁边慢悠悠地说:“哎呀,老爷,您别着急上火啊,床底下藏着三千金呢,足够您过日子花啦。”
刘生一听这话,就跟中了彩票似的,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激动得跳起来问:“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您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啊?该不会是去偷的吧?这可不行啊!”
那婢女白了刘生一眼,撇撇嘴说:“瞧您这小心眼的样儿!这天底下啊,无主的东西多了去了,我拿点儿哪算偷啊!”
刘生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可没办法,为了能活下去啊,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借着这个由头,找了个机会赶紧跑回家。
这之后啊,又过了几年,有一天,家里人都还好好睡着呢,那婢女突然不见了。只在桌子上留了一些东西,都用纸包得好好的。
家里人打开一看,吓得是魂儿都没了。为啥呢?只见这里头啊,有个丧家挂门的小幡,才两寸来长,大家一看这个啊,都觉得不吉利,心里直发毛。
这不,打这小幡出现没几天啊,那刘生就得病了,整天躺在床上,药也喝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没几天啊,人就没了。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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