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儿们同样娇生惯养,有几个小心眼的,在看见岳风身着劲装骑着大马且收获颇丰时,还讽刺她说分不清她跟男人的区别。
他们这些纨绔,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仗着家里有能耐便无法无天,嘴姑娘更不是头一回,曾经甚至有面皮薄的姑娘不堪受辱,家去后便悬梁自尽,这群人依旧不以为然,只说那姑娘太脆弱事儿太多,是她自个儿要死的,怪不得旁人。
几个纨绔骑着马凑成一排,对着路过的岳风挤眉弄眼哈哈大笑,等着看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涨红了脸跟他们辩嘴或流眼泪夺路而逃。
只能说他们太不了解岳风。
岳风说话不拐弯抹角,并不意味着她少根筋听不懂,实际上她看得比谁都透彻,她只是不在意所谓的“美名”。
因此在确认对方挑衅的是自己后,岳风张弓搭箭,对准了笑得最厉害的那位。
她的箭术有多准,用百里穿杨来形容一点不过分,方才隔了老远,一箭便穿透黑熊的眼睛,旁边的男人吓得要死,岳风却能利落下马去查看黑熊的死活,并干脆利落的补刀。
“你,你敢!”纨绔甲色厉内荏地嚷嚷,“我爹可是一品大员!你要伤了我,我爹定不会放过你!”
旁边几个一听,也有了主心骨,“没错没错,她绝对不敢!”
“有本事你射呀!不射我都看不起你!”
“装模作样!不愧是乡下来的!”
“胆小鬼,土包子!”
岳风面无表情,准头忽地往下一偏,“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来,几个纨绔吓得尖叫,但岳风并没有射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在短暂的恐惧过后,发现自己屁事没有,纨绔们大笑不已。
正要开口继续嘲讽岳风,谁知笑声还没来得及停,身下的马忽地开始发疯,拼了命地想要将背上的人给甩下来。
其它马匹受到影响,跟着原地狂跳乱甩,这几个纨绔骑术不精,缰绳都握不稳,更别提能驾驭受惊的马儿,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往地上掉,混乱中也不知被马儿踩踏到了什么部位,只听惨叫连连,尘土四起。
发狂的马很快便跑进了密林,地上几个人跟死了一般毫无动静。
冷眼旁观的岳风轻夹马腹,驱马上前,微微俯首,看向有气无力的纨绔们。
“救……救……”
他隐隐约约看见了岳风的表情,跟她向那头黑熊射箭时一模一样,冷酷,无情,以及对死亡的漠然。
岳风手长脚长,微微弯腰就能拔起地上那支箭,重新发插回箭篓,随即打马离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待回到营地,其它人加在一起的猎物都没岳风多。她本就身手极佳,得了岳将军的倾囊相授后愈发厉害,单枪匹马敢单挑狼群,也不知是不是宠随主人,岳风的马也特别彪,在山里遇着老虎都不怕。
别人家的马都叫什么追风啊闪电啊惊雷,次一点也是白雪红枣黑墨,岳风的马叫丧彪。
一号给取的,说是有气势。
果不其然,丧彪在马场打遍天下无敌手,甭管多烈多难驯的马,放丧彪进去就哐哐一顿揍。
清点猎物时,发生了点小骚动,皇帝派人去问询,才得知有四位哥儿结伴狩猎迄今未归。如今天色已晚,狩猎场很是危险,纨绔的家人们都急坏了。
皇帝皱眉,觉得这些人没事找事,明明没什么本事还要往深处走,狩猎场虽名为场,实际上涵盖数座大山,深山之中虎豹无数,早在开始前便同他们说过,切勿超过界线。
詹知理小小声跟姐姐咬耳朵:“这些人就是本事不大但事情不少。”
詹明德深以为然。
她们俩也去狩猎了,打了两只野兔还抓了只狍子,多的没了,已经是贵女中极佳的成绩。
詹明德暗暗叹息,若是在大曜,只怕这狩猎场的动物都不够抓的。
视线与不远处的岳风对上,岳风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詹明德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消失的人恐怕与岳风有关。
她不假思索地便做了决定,主动靠近太后身边,给她老人家捶着腿,温声道:“夜幕已至,此时再进深山,只怕有去无回,将士们为源国出生入死,怎好叫他们白白丢了性命?不如等至天明再做寻找,那几位男郎,兴许根本不在山里,跑到哪儿玩乐去了。”
太后上了年纪后开始信佛,在不触及利益的情况下心特别软,便对皇帝道:“不如叫他们沿着外围搜一搜,不要往深了去。”
皇帝自然是听母亲的。
詹明德想,便是有救,等到天亮,只怕也断了气,这样便没法攀咬岳风了。
她吹完了耳边风,便老老实实不再说话。
皇帝的命令无人敢置喙,卫队沿着界线搜了许久依旧无果,眼见夜黑如墨,也只能打道回来,几位纨绔的家里人不敢继续哭,其余人家也不好幸灾乐祸,原本热烈的气氛都冷落不少。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派去寻人的卫队天蒙蒙亮出发,直至中午才回,他们只带回了一个。
除了这个活人外,剩下便是些残肢断臂及衣服碎片,连幸存的这个都被吓傻了,人是活着,两条腿自大腿往下只剩骨头加些微血肉,上面满是齿痕爪印,一看便是叫猛兽撕扯的。
因着人吓傻了,也问不出究竟发生了何时,只能看情况推测是遇到虎豹之类的猛兽,马儿受惊逃窜,将背上的人甩了下来,几个哥儿受了伤迷了路,越走越深,到了夜间被狼群盯上,除了会爬树的这个往上窜了点,其余的全叫狼群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