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无奈着,却听到一个粗粗的嗓音道:“你是秦辰末?”
扭过头去,却见一个粗壮的汉子,头上举着一个两岁多三岁的小男孩,正让小男孩扯路边的树叶。
那男孩子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那绳子下面露着一截木质的东西,里面有着阴气在流转。
“怎么站在这里?是来看小墨的吗?”男子将孩子从肩膀上放下来,朝他轻声道:“还记得这位奶姐吗?就是她救了你。”
“记得。”小墨摸了摸脖子上的柳木人偶,笑着朝我跑过来:“我记得你,妈妈经常跟我提起你,说是你救了我们一家。”
一家?
我抬头看着男子,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朝我笑道:“小墨一直说他脖子上的人偶是他妈妈,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天天挂在脖子上不肯放,我就由得他,这样对他也好。”
说着说着,他眼睛又开始泛红,连忙止住了话题,朝我轻笑道:“要不要上去坐坐?家里还算收拾得一般。”
我看着在树荫下,从柳木里出来,站在儿子身边,给他擦汗,对着我轻笑的女人,点了点头。
小墨家跟刘诗琪住一栋楼,我也好打听一些。
在他家喝着水,我这才偷偷的问小墨爸爸认不认识刘诗琪,他先是一愣,后来小墨在一边低声道:“就是那个她奶奶抱着弟弟跳楼的姐姐。”
他这才恍然大悟,说这事闹得挺轰动的,当晚网上很多帖子,讨论生不生二胎,以及生二胎跟婆婆的关系。
“你可以——”在田甜的眼神里,我硬着头皮说下去:“带我去她们家吗?我有点事情跟她说,很严重。”
“是因为孩子吗?”小墨爸爸看了一眼田甜的书包,脸带慎重地道:“现在幼儿园里小孩子打架很严重吗?我还想明年送小墨去幼儿园,可又怕——”
果然奶爸眼里就只有娃,我连忙摇头说是私事,他这才止住话,带我去刘诗琪家。
刘妈妈开门见是我,脸上明显带着怒意,但好歹跟小墨家脸熟,也不好直接赶人,只得放我们进去。
我让刘诗琪带着田甜和小墨去她房间玩,在刘妈妈极度不信任的眼神中,一把拉住想跟着刘诗琪去的鬼奶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从车祸小伙子家里回来后,在杨伟和田甜帮助下,制成的化阴水,对着她从头到脚就淋了下去。
“你做什么?”刘妈妈将家里收拾得很干净,见我直接掏出一瓶脏水倒地上,立马放声大叫。
我趁她扑过来,掏出一张聚阴符,在她眼前一晃,然后将手里拉着的鬼奶奶朝前一扯,一把将她怀里的月宝宝夺了过来。
“小轩轩?”刘妈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怀里凭空出现在月宝宝,语气森然,却猛的扑了过来,伸手就要来抱。
可手却徒劳的从宝宝身体里穿了过去,她眼泪成串的滴下,落在宝宝身上,又滴到了地上,溅起了晶莹的水花。
“小轩轩。”刘妈妈一次又一次的伸手,却一次又一次的穿过去。
双眼泪流不止,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哭得太难看。
我轻轻的将宝宝朝她递了递:“只能捧个形,没实物的。”
她点了点头,依旧满足的接了过去,看着包被子,带着安然睡意的孩子,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脸朝孩子凑了过去,却只能看着眼泪从虚无的身体里穿过,那种对死亡的再一次认知,让她几乎又掉入了绝望之中。
“小轩轩——”刘妈妈将脸就这样轻轻的贴着怀里没有实感的宝宝,半眯着眼,似乎能感受到孩子的触感。
我轻叹气了口气,正想朝后退开一点给她们母子留点空间。
却没想,鬼奶奶猛的窜了出来,伸手就将刘妈妈怀里的宝宝给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