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还没出山,桂芝就爬起来去灶台忙活。
把大铁锅倒上水,把洗好的高粱米往里头下,盖上大锅盖,等着咕嘟冒泡。
又在另一个灶眼儿架上锅,倒上大豆油,冒着青烟的铁锅油热出香,一勺大酱倒进锅里炸出酱香,把没卖的嘎牙子柳根儿倒进去,油锅吱啦啦冒出响儿,又倒进一舀子水,盖上了锅盖。
被动静吵醒的灯芯也爬起身,穿上衣服洗了一把脸,抓起两把猎枪就往外跑,旺财倒是精神百倍,跟在一旁跑得欢快。
她要拉上秦远山去山里,搞个狍子回来。
起码工人的口粮不能吃得太差了,花钱买肉那是不可能的,山上进点货不就得了。
锦鲤回来了,应该打头狍子不成问题。
灯芯站在春联褪色的门前轻拍了一下,秦远山的门就开了,旺财往门口一趴,就要再补一会觉。
刚刚洗漱好的他,脸上还挂着水珠,短发还湿着,穿着白背心,把身上的肌肉包裹得刚刚好。
“嗨。”
灯芯歪头笑得开朗,笑眼弯弯。
“要上山?”
“嗯,搞狍子回来,大锅饭不得好好整啊,人家来盖房子,得吃饱。”
刚一进屋的灯芯大咧咧坐在单人床上,小脚荡来荡去。
屋子中间的铁炉子上烧着水,水壶呜呜地叫,蒸腾的白气让干燥的温度有些湿意。
秦远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罐,倒出一大块红糖进搪瓷缸子里,用拎起水壶往缸子里冲热水。
好看的手臂线条让她盯着看了半天,一直到他端着搪瓷缸子走来,灯芯忍不住上手摸去。
“肌肉线条好看。”
秦远山冷冽的脸上浮起红晕,可她的手还在按来按去,手还往腹肌上头摸。
被检查的呼吸都乱了,他紧急叫停。
“你这手不太老实。”
灯芯嘿嘿一笑。
“这么好的身材,还不给摸一摸,那不是浪费嘛,浪费可耻。”
本来只是觉得身材好看,可脑子里却闪出很多回忆来,非常的,限制级。
灯芯也开始脸上发烧,刚把小手缩回来。
可她想缩,秦远山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黑眸好似伸展出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捆绑住,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着她的小手,脸庞越靠越近。
两人呼吸可闻,慢慢看清了他眼角的一颗小痣,他吞咽的喉结。
胸腔振动,就要挨上,他却忽然撒手,坐回原来的位置。
灯芯低头看了自己的手心,搪瓷缸子到了自己手里,缸子里冒着温暖甜蜜的香味。
她低头小口小口慢饮,透过缸子里的热气看向秦远山。
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件件穿好衣服,又把她拿来的两把猎枪打开检查。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
“报案的时候,我已经给上面打了报告,如果他出现,就会逮捕他。”
“人都跑了,不是傻子肯定是不会露头的。”
“你还是不跟桂芝说?”
“跟她说让她伤心?我也没出什么事。如果他敢回靠山屯,我就让他脑袋开花。”
“别,让我来。”
灯芯笑了笑,杀人都要抢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