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瞧着这副光景不免感伤,“百姓,何其孤仃也。”
奇文也摇着头陷入了沉默,他曾为大乾帝师,如今大乾变成这番模样,他很失望。
等车队越过滁州边界深入大乾,百姓的情况依旧不见好转。
用柳胧月的话说就是死气沉沉,或许在北疆生活的久了,看多了北疆百姓的笑脸,相比起来,沿途遇到的赤贫的村庄百姓们,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容,又似没了灵魂的躯壳,眼神只剩下空洞和麻木。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傍晚时分途径一个村落,陈浮屠下令驻扎。
村长垂垂老矣,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前来迎接。
远处不少百姓聚在一起看着队伍议论纷纷,但商队有虎贲亲卫扮装的护卫队保护,他们不敢靠近,但那份渴望却掩饰不去。
陈浮屠问村长,“村里什么情况,何故贫困至此?”
村长苦道:“您有所不知,此前连番跟北疆大战,各地抽调储粮运送前线,如今为了应付冬日可能爆发的雪灾,以及储备应付北疆的粮食,北行山一带的各地县府按照朝廷命令,增加了人丁税,现在家家户户一点余粮都没有,都要啃树皮了。”
“朝廷不管你们的死活吗?”严青忍不住质问。
“县府那边说我们都是贱民,如滁州一般,被北疆勾勾手就会走,所以朝廷对北地的百姓越发严苛。”
老村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简而言之,因为滁州的缘故,大乾不但加大了对北行山脉一带百姓的赋税,甚至还严加管控言论,最近一段时间,就有百姓说了大乾的气话而被同村告发抓去砍了脑袋。
府衙美曰其名互相监督,那些背叛的同村人,最近被私底下打杀了不少。
陈浮屠看向院外,一些百姓还在聚集,伸长着脖子闻肉的味道。
陈浮屠心有不忍,想分发一些食物给百姓,但柳胧月示意不要这样做,否则节外生枝,引来官府的人又是麻烦。
饭后,陈浮屠带着典韦在村里转了一圈,走到村口,一个浑身打着补丁,干干瘦瘦的妇人畏畏缩缩地来到面前,草屋里还有孩子咿呀的哭声。
陈浮屠狐疑地看着她,“这位娘子,有事吗?”
她先看了一眼典韦,似乎很怕。
陈浮屠笑道:“别担心,我这护卫只是长得吓人,心眼不坏,您有话尽管说。”
女人犹豫了一番,凑近到身边低语,“大哥,打桩儿吗?六文钱。”
“什,什么?”
陈浮屠骤然瞪大了眼睛,怀疑听错了。
女人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又重复了一句,“六文钱,您放心,我不脏的。”
一文钱也就买个脆饼啥的,她的意思是,打一次桩儿就六个脆饼的价格。
不对!
重点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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