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弯弯,“夫君……谢谢你原谅我。”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在自已腰间摸索了一下,将昨天晚上从萧沉雪腰带上摸出的半块羊脂玉佩拿了出来,伸到眼前,道:“夫君……这是你的。”
望着虞薇对着另一个方向伸出手的萧沉雪,罕见地被逗笑了。
“我在这边。”
虞薇听到萧沉雪的声音,急忙换了一个方向,再次伸出手,掌心上玉佩被日光照得莹润无比。
萧沉雪站在那里,身形未动,看着那块玉佩看了片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他的指尖蜷缩,声音冷冽,“既被你拿走了,那就替我好好保管吧。”
话音刚落,他就直接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到虞薇的耳朵里,细微的微风吹过她的脸庞,发丝吹起,之前无神的双眸忽然变得发亮。
虞薇的嘴角轻扬,呢喃道:“谢谢你……夫君。”
站在房门外面的萧沉雪耳朵微动,听到里面的虞薇传来的道谢声,眉目微扬,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那半块羊脂玉佩是他母亲传给他的,另一半块玉佩在他父亲身上,十年前陈家的一把大火将一切焚烧殆尽。
所以,那块羊脂玉佩可以说是他母亲给他最后的念想。
但如今大仇得报,他转身看向屋内,一想到刚见面之时她就将他腰间玉佩拿走的模样,好似羔羊一般,充满无助,只能紧紧攥住手中的玉佩给予安全感,一如当初的自已。
既然已经被她拿去,何必再次拿回来。
入夜,残月西沉。
竹林深海在墨色中起伏如浪潮,萧沉雪拿出腰间剑鞘里面的玄铁剑,走到庭院处。
他的皂靴碾过满地碎霜,宝剑滑落下手腕三寸。
他的目光沉静,专心地看着剑尖处的锋刃,玄铁剑脊照映处他眉宇间的那处不羁的锋芒,像是地面上划开的一道峡谷。
第一缕剑光劈开夜间浓雾的那一刹那,惊起的竹雀撞碎满山寂静。
与庭院相隔不远,甚至可以说出了房门就是庭院的虞薇所住的地方,自然也能听到萧沉雪含着内劲的一道剑锋。
她身上的嫁衣被竹乡换下,换成了一身绿色衣裳,青丝半扎,流泻的发丝披散在肩膀上,只是斜斜插上一支珍珠钗,恰似‘人面桃花相映红’,不必多余点缀。
虞薇听到外头的声音,双手在前面摸索着道路,步伐缓慢,但还能摸到了房门。一推开,漆黑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正是萧沉雪往这边挥舞着剑。
剑锋挑起夜间在竹叶上的一滴一滴水,凝成珠链,却在触及刃口的瞬间裂作细碎银芒。
“破云式。”
低语逸出唇畔,剑势陡然转向凌厉。
竹叶被剑气绞成碧色飞雪,三十七根翠竹齐腰而断的裂响直冲站在房门边上的虞薇。
劲风直面虞薇而来,她的青丝被吹起,由于剑气未收,萧沉雪见到房门处站着的虞薇,瞬间一跃而过,来到虞薇的旁边,将她护在身下,剑气直面劈开萧沉雪背后的衣物,撕出一道口子。
幸好,萧沉雪的那一招只是试验而斩出的一道剑,经过斩断竹子之后威力锐减,所以剩下的并无多大威力。
萧沉雪的一只手臂揽住虞薇的纤细的腰肢,等到剑式完全消散之后,他才将虞薇从自已的怀中放出来。
他低垂着眼眸,望向在他怀中有些瑟瑟发抖的虞薇,冷然道:“下次我就不一定护得住你了。”
虞薇的眼睫毛带着些慌乱地眨了几下,如削葱根的指尖紧紧攥住萧沉雪的袖子,脑海里选择性的忽略了刚才他冷硬的语气,只以为萧沉雪是在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