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死了,从来没有一次性损失过这么多钱,前阵子刚被她那吃人不吐骨头那个老板桑渝给削了一部手机,说起来那手机虽然只有千把块,还是用了N久的老爷机,可好歹也是钱买的哇,就那么因公殉职,说没有就没有了。讲起来,桑渝还是她师姐,可是对待她总是像那秋风扫落叶那般无情。还有好友小乔,总是会不声不响地挖个陷井让她跳,就像刚才,明明知道她控制能力差嘛,砸盘子的时候就该拦着她。可偏偏小乔就喜欢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遇到这两个要命的女人,她的人生要不要这么悲摧啊。
说白了,都怪那个贱男人杨伟。
“杀千刀的阳痿,这两千块,老娘要不是不跟你讨回来,老娘袁字就倒过来写。”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她拼命地用洗手液搓洗着胸前的油渍。
“喂,你到底要洗衣服洗到什么时候?”
突然,一个慵懒却很好听的男声自袁润之的身后响起,吓得袁润之难以抑制地尖叫起来:“啊——色狼——”
面对袁润之杀猪叫的声音,纪言则充耳不闻,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十分淡然地立在男洗手间的入门之处。立在水池边上的她,一副活似被鬼掐的模样,看得他不由微微蹙眉。
这个女人怎么到哪都是这种白痴样,连上洗手间都分不清男女?
这色狼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袁润之迅速转身,便看到一张十分欠揍又熟悉的脸。
“原来是你!”袁润之拍了拍胸口,愤慨地瞪着纪言则。
如果问袁润之,这辈子她最想揍的人是谁,那个人一定叫做纪言则。
偏偏好死不死的两人还同校,从在H大的时候这梁子就结下了,出了H大,还总是能遇见他,然而每次遇见他,都代表着准没好事。
就拿前阵子皇廷酒店投标的事来说,她和市场部的杨经理约好了一早就赶到招标办买标书,在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其他几方竞争公司的代表人,其中就有GD公司的纪言则和其同事。
所谓商场如战场,此次竞标最有可能中标的几个公司代表全挤在了一个电梯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气氛怎能和谐?GD公司的人嘴巴好似那粪坑里的石头,只听他们挑衅说什么建筑行业乃男人的天下,不过有些男人就喜欢整天围着女人转,就好像古时候皇宫里的宦官。
太监就太监,偏偏还要说宦官以显示自己有学问。
说这话的人虽不是纪言则,但是在袁润之听来,是不是他也没差。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觉得纪言则的嘴巴很臭,没想到,他们GD公司的人嘴巴是一个比一个臭,果真是蛇鼠一窝。
建筑行业乃男人的天下,这话没错,但,桑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桑渝偏偏就是位年芳二十七的妙龄女子。长耳朵的人都能出来这话含沙射影讽刺的是杨经理。
杨经理堂堂七尺男儿,被这帮子人说得如此不堪,连她听了都想揍人,可是杨经理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神态自若。她不得不佩服杨经理的涵养,面对那样的羞辱,都能忍下。
杨经理云淡风轻地和她聊起了最近一段时间比较热门的台湾偶像剧:“之之,我老婆这几天天天在看那个什么《败犬女王》,这个名字真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说一个女人养狗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取意是败犬的吠声。”
此话一出,袁润之对杨经理的敬仰有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烂,一发不可收拾。
杨经理一语双关,用败犬的吠声暗寓面前的人无论说什么都当那是在犬吠。桑氏集团是建筑装饰业的佼佼者,对于这次皇廷酒店的工程项目势在必得,那些人是嫉妒他们,很明显是败犬的吠声。
她立即接话:“是喏是喏,那片子我也有看。哎?杨经理,你有没有听到些奇怪的声音?好多狗叫哦。这招标办的大楼里,怎么突然一下子养了这么多狗啊?”
双方拔剑驽张,纪言则那帮子人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真是大快人心。
口舌上占了上风,可是进了招标办,囧事发生了,也不知怎么的,杨经理的钱包被人扒了,所以付钱的事就落在她的头上,结果更加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急急忙忙,抓错了包,所以,钱包忘带了……
皇廷酒店招标很变态,这次标书一共只发了十份,先到先得,如果拿不到标书,就意味着还没竞标就出局了。放眼整个招标办,除了那几头吠犬,就是招标办的人,上哪去弄那两百块?
杨经理联系上的人赶不及送钱过来,这眼看着就还剩下最后一份标书。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人得手,她一屁股坐在那份标书上,不让招标办的人出售,弄得招标办的人嚷着要关门放狗。
双方僵持不下,突然桌子上飘下了鲜红的两百块,接着磁性般的动人声音响起:“标书给她,钱我替她付。”
双眸中扑朔着闪闪的泪光,她激动地抬首,想看看是哪位恩人,谁知却是见到纪言则那张欠揍的脸。这家伙怎么会那么好心借她钱?
纪言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淡淡地说:“不要就算了。”
她眼明手快,一把压住了那两百块:“算什么算?你放心,出了这里我就还你。”
纪言则没有说话,她依稀记得,他只是微眯眯了他那双妖媚的琥珀色凤眼,流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