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要走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在旁边停下来,从里面钻出来4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杨旭的账要过来没有?”
为首的光头走到要债人面前,凶巴巴地问道。
要债人摇了摇头。
“真特么是废物!欠条给我,我去要!”
要债人拿不出来。
欠条用来换我了,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导致光头以为他将钱给黑下来,被打得半死。
临走时,光头一口痰啐在他身上:
“3天内不把这笔钱拿出来,我亲手宰了你!”
“别忘了,当年是你爹妈将你卖给我的。你这条命,我随时能拿走!”
光头他们走后,要债人只剩下一口气。
我趴在他身边,很用力才听出去他的话:
“别去医院,带我回家。。。。。。”
他住在城中村的一个廉租房,昏暗的小屋子充满了发霉的味道,阳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只有窗台上的一株茉莉花。
他刚恢复些体力,就强撑着去浇花。
我鼓起勇气,小声问他:
“你明明可以把我交出去的,为什么打死也不说?”
“为什么?”
他弯下身,吃力地拨弄了一下茉莉花瓣。
回过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可能是想看看,如果当年的我有人保护,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我想起光头那句话:‘当年是你爹妈将你卖给我的。。。。。。’
突然心头一滞,崩溃大哭。
“可是那么多钱,你又该怎么办呢?”
3。
张海生没有回答我,只是拖着满身伤躺在床上。
奇怪的是,20万的债务压在头上,他却没有一点绝望或者是紧张的神色。
时不时微微扯起的嘴角,像极了好些次我撑不下去,把刀子放在手腕上时,那种渴望无比的解脱。
“有时间,就帮我照顾一下那株茉莉。”
他看上去有些困了,闭上眼背对着我,声音轻而沙哑:“有条件的话,抱着那株茉莉去看看海,我叫海生,却还没见过海。”
我怎么听不出,他是在讲遗言?
可我才不要你死!
凭什么虐待我的人活得好好的,保护我的人却要因我而死?
我转身跑了出去,一路跑到何氏集团的公司楼下。
3天时间,还来得及。
我在电视上见过裴氏集团董事长裴应辉,不眠不休蹲守两天,终于等到他。
我喊他爸,讲出了杨旭夫妻当年偷换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