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夜色里,张渊的面上露出几许狰狞,“咱家与顾指挥使的缘份倒是越来越深了。”
他冷声开口:“让开。”
“顾指挥使这般擅闯,就不怕被治罪么?”
他轻笑:“本座有御赐的腰牌,何来治罪一说?”
“皇上不过特许顾指挥使可夜入前朝,可没说能夜入后宫啊。”
张渊朝他逼近一步:“除非顾指挥使像咱家一样把那玩意儿割了,如此,或许能达成所愿。”
顾不言面色冷峻:“本座有要事向太后禀报,厂督勿要多事。”说完欲绕过他跨进乾清门。
张渊却执意横身一挡,“太后已歇下,不见任何人。”
“以厂督的身手,怕是拦不住本座。”
“要拦住顾指挥使的并非是咱家的身手,而是太后的旨意。”
顾不言神情微敛:“太后知道我会来找她?”
张渊的语气意味深长:“能有什么事是太后不知道的呢?”
他后退一步,高大的身影愈发森冷:“看来,刚刚那名黑衣人确实是躲进了慈宁宫。”
张渊语气狠厉:“奉劝顾指挥使安守本份,莫要胡言乱语惹祸上身。”
他面露不屑:“看来,厂督参与的事还不少啊,不只操纵了金家案,且还试图掩盖多年前碧逻城之败的真相?”
张渊目光阴沉,“咱家早就说过,咱家不过是奉旨办事。”
他挤出一抹僵硬的笑:“顾指挥使为何不想想,这或许本就是一桩事呢,由一桩牵出另一桩!”
他猛然一顿:“一桩事情?”
金家案与父亲的碧逻城之败是一桩事情?
他与金毋意各自寻觅的真相其实是一桩事情?
怪不得李曼云的发簪上会有蓝色杜鹃花。
怪不得金家案与父亲的碧逻城之败一样难查。
他茅塞顿开,好似一切都变顺畅了,却又好似一切都陷进更深的迷雾里。
他急切追问,“还请厂督详说。”
“咱家知之甚少,也没胆详说。”
张渊收起话头:“言尽至此,还请顾指挥使早回吧。”
说完伸臂做了个“请”的姿势。
顾不言压下心头情绪,冷眼盯着他。
片刻后才开口,“厂督以为,一句‘奉旨办事’便可逃脱一些罪责么?殊不知,若主子出事,第一个出来垫背的便是仆从。”
张渊长舒一口气,往身后巍峨的宫殿看了一眼,“顾指挥使可要搞清楚,这里可是皇宫啊,主子位尊权大,能出何事?”
他一声轻笑:“您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脑袋吧。”
顾不言冷哼一声:“最好别让本座找到证据。”
他顿了顿,“还有,去转告你的主子,明日本座还会过来。”说完转头扬长而去。
张渊盯着夜幕中的背影,也冷声一笑。
自言自语:“去找证据吧,咱家还等着看好戏呢。”
一介臣子,又岂能将这宫里的主子如何?
最终还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自掘坟墓。
他暗示他金家案与碧逻城之败其实是一桩事,不就是为了让他以卵击石去自掘坟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