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纳她入宫!”
“太后要纵容‘君幸臣妻’?”
顾怡嗤笑一声:“要说‘纵容’,哀家倒是将你纵得这般不知尊卑、不知轻重了。”
他面露不屑,“太后言重了,臣无此荣幸。”
“哀家今日不想与你废话,就一点,若想活命、若想顾家无恙,金姓女,你非弃不可。”
“太后在威胁臣?”
“哀家是在告诫!”
姑侄俩沉沉对望。
一时谁也不退让。
空旷的殿内飘荡着森森寒意。
片刻后顾怡仍出言威胁:“别以为哀家不知那金姓女的身份。”
他毫不隐瞒:“正因为她与碧逻城之败有关,故尔,臣必须将她留在身边。”
顾怡面色愈冷:“你果然还在查那桩旧案!”
他眸中浮起戾气,“太后不也知道臣在查吗,不然怎会买通水寇妄图取走金毋意性命?”
顾怡气得声音发紧:“你这是不把整个顾家放在眼里!”
“没把顾家放在眼里的人是太后。”
他往前逼近两步:“上回太后提到碧逻城之败,不过是避实就虚想断了臣的念头吧?臣猜想,太后真正想掩盖的,是自己杀害德妃的事实吧,亦或还有其他?”
顾怡一顿,继而上前猛的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二人兀地沉默了。
顾怡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人,一时面露无措。
他抚了下被扇的脸颊,一声轻笑:“这一巴掌,臣作为晚辈受下了,自此,臣与太后两不相欠。”
他顿了顿,又说:“接下来,臣会讨回太后对臣父亲所欠。”
顾怡绷着面色:“你想要如何?”
他一字一顿,“臣不仅要娶金毋意,臣还会查清当年真相。”
顾怡咬了咬牙:“皇上冷心冷情,你斗不过他的。”
他神色倨傲,“谁人能冷得过太后?”
“那你就等着自食恶果吧!”
“多谢太后诅咒,若无旁的事,臣先告退。”
他说完不想再多留一息,转身出了慈宁宫。
顾怡看着他冷傲的背影,身子一软,跌到了座椅上。
桂嬷嬷上前劝慰:“太后别伤心,说不定再过些时日,顾大人就能明白太后的苦心了。”
顾怡疲惫地闭上眼眸,长长叹了口气:“他们都长大了,由不得哀家做他们的主了,由不得哀家了啊。”
顾不言直接回了府邸。
此时江潮与小六子已将他的一应文书及物件搬了回来。
江潮低声禀报:“那张渊急得就跟只猴子似的,一来北镇抚司就让人把大人的公房清空。”
他“嗯”了一声,似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