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战天沉默地看她,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唯独那个宝座上的男人不行。
最后追上来的凌霄听到杨小芙的话,眼底不觉浮现一抹亮光,期许地看向杨小芙,“祈战将来也要继承北齐的皇位,这么说你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那她就放心了!
只要杨小芙不影响她和祈战的感情,她爱去哪去哪。
“闭嘴!”
战天冷冷地瞪了凌霄一眼,看向杨小芙的眼神不觉软了下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离开东汉,离开他?”
“嗯。”杨小芙点点头,垂首拔弄着自己的五指,低声道:“我想小星了,他一个人在北齐一定很孤单。”
战天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三日后,我们出发。”
“三日后?”凌霄却惊讶地看向战天,“那不正是南宫极登基封后的日子吗?我们要不要观礼后再走?”
战天呼吸一滞,看向凌霄的眼神几欲杀人,他脸色黑沉道:“公主,你走你的西晋大道,本宫走本宫的北齐小桥,实不敢担当‘我们’二字,就此别过,不送!”
战天搀扶着杨小芙,一边回客栈一边对身旁侍卫吩咐道:“送公主回去。”
“你!”
凌霄第N次被他驱逐出来,顿时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口,只能眼睁眼看战天无情地关上了客栈的大门。
将杨小芙送回房间后,战天漆黑的目光立刻沉了下来。
……
是夜,七王府的小院内。
一袭月白色长袍的南宫极正对月独酌,突然一阵阴风在身后乍然骤起,南宫极放下金樽,突然说道:“既然来了,就陪本王喝一杯吧。”
战天正欲袭击他后背的掌风瞬间顿住,他收回手臂,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酒樽,冷哼道:“七王爷好雅兴,还未登基就已经开始庆祝了。”
南宫极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战天,微熏地笑道:“你何时也是这般牙尖嘴利了?”
战天却不与他废话,嚯地一声,腰间佩刀已经架在南宫极脖子上。
“你知道我今夜为何所来?”
南宫极看着脖子上带着寒气的刀,淡声道:“是。”
“我要你娶小芙为后,一生只宠她一人决不相负!”
南宫极目光颤了颤,无视脖子上的刀,径自饮了一杯酒水,才说道:“我不能答应你。”
在战天周身瞬间爆涨的杀气下,南宫极幽幽说道:“北方饥荒,南方水涝,各处流民纷纷涌向帝都,自听闻你回到北齐的消息后,边关各处势力虎视眈眈,而东汉却失去了一个战神,一个曜王和一朝重臣。”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此内忧外患下,敢问太子殿下,您会如何决择?”
战天一愣,他这次是偷偷来的东汉,又遇上东汉宫变,故此并没有注意到最近帝都多出了许多流民乞丐。
如果南宫极所说不虚,那么以东汉现今的状况,显然已是外强中干,危如累卵!
而此时谨文帝退位,南宫极若想撑起这块坍塌的天,就必须要借助外戚的力量……
想明白这一切,战天不禁气息一收,收回佩刀,看着南宫极的目光顿时多出许多复杂和钦佩。
“南宫极,本宫敬你是个好帝王!”两人沉默良久,战天开口道。
闻言,南宫极讥嘲地笑了笑,白皙的指尖抚摸着金色的酒盏,透明的酒液里却倒映着一双沉郁的双眼。
见他不出声,战天转身离去。
走出八角亭之际,他忽然说道:“如果这是你最终的选择,我会带她离开,此生永不踏足东汉!”
话落影消,凄清的月光下,只剩下南宫极僵硬的背,和他手中一盏变了形的洒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