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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步,她走了两世,那么简单,却又那么难,如今这两世的恩怨和枷锁,全都可以关在身后了。
云栈:“小姐,我们当真什么都不带啊。”
她们回归宁国公府的马车上空空如也,什么衣裳首饰,胭脂水粉统统都没有,就连沈南迦自己也只穿着一件素到极致的衣裳,没有一丝多余的坠饰。
“该是我的东西不都带着了嘛。”
当初她去到景宵别苑,从家中所带的傍身之物尽数都被沈霜拿走了,后来出嫁时的嫁妆也都是零零散散凑的。
算上后来在平津侯府的一切,那些都不能算是她的东西,她也不想再留着那些过去。
真正她自己的东西,也就只有后来母亲怕她过的不好再填补给她的几抬嫁妆。
这些也都在从宋清澜那里讨要回来之后,全都偷偷变了现,如今全在云栈身上的包袱里揣着。
“你跟着马车先回去报信,我去街上逛逛。”沈南迦一边说,一边甩着手大步流星向前而去。
“小姐,小姐。”
任凭云栈在身后着急地呼喊也没停留,甚至脚步更快地往街市上去。
“小姑娘啊,来看看首饰吧。”
走了不远,路边钗环摊子的大娘便叫住了沈南迦。
她鬓角花白,岁月在她脸上刻印下了许多痕迹,有一只白色瞳仁的眼睛,看着有些骇人,但笑容却无比和善慈祥。
“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就该佩戴些艳丽的首饰呀。”
沈南迦现下只着一件素布的衣裳,发髻也只是用一根玉簪挽起。
没有了那些象征着她平津侯夫人身份的东西,从今往后,她只会是沈南迦。
“大娘,那您给我挑一支吧。”沈南迦驻足在了这里。
大娘摸索着,拿起了摊子上最左边的一支步摇,形状似是一只蓝色翠羽的鸟,仰首振翅,像鹰又像凤。
“我觉得这支啊,最适合你,此鸟名叫凤桓,是北疆特有的一种鸟,每年都会像凤凰涅槃一般,褪去羽翼重新生长,随后奔向旷阔的天空。”
这只步摇在一众精美的饰物中并不突出,却独一无二。
正在沈南迦思考买下它的时候,一只纤长骨感的手放下了银两,响起一声温柔的男声,“我买了。”
沈南迦不想这只步摇被别人买走,连忙争取,“这个是……”
一抬头,正对上梁怀夕温润的眉眼。
“大娘,这支步摇帮我包起来吧。”
见买家是梁怀夕,她便不想争了,只是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真巧。”
不曾想,梁怀夕竟是第一个来接她回家的人。
就像是前世,他也是唯一那个带自己回家的人。
“是啊,好巧,回家吗?”
沈南迦挑挑眉,“我记得王府不在这个方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