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小脸蛋,哀怨地趴在树桌上面,抬起眸子去看依旧温润的其玉,目光中满含依赖。
在棱西有记忆的时候,就已与邻山上的神君其玉相识了。数万年来交情深厚,两人更是以兄妹相称,恒久时光悠远离去,他们的关系一如最初见得那般纯洁。
若说棱西此生最依赖的,莫若其玉罢了。
其玉疑问:“长石仙山的照水仙子?”
棱西点点头,见其玉神色有异,便回道:“正是,琴央仙君说她是共水之灵,于长石仙山尤为重要。其玉哥哥,你可是认识这照水仙子?”
其玉说:“认识倒也谈不上,只是百年前偶然见过一次。这位仙子古灵精怪,尤爱研究凡间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是说她患上水藓之症?”
“没错,就是水藓。我还疑惑为何她一个水灵会得水藓,只是琴央仙君并未告知于我原因。而且现在,连肇花的反噬之力应该已经与水藓两相结合,如此才会使得她昏迷不醒。”
说完之后棱西就啧啧地感叹了两声,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现下也不知怎样才能治得了这病了,那琴央仙君还说只给三日的时间,若是救不了,就、就……”
“唉——”
其玉瞧着棱西如临大敌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补充道:“就如何?”
棱西一把挽住其玉的胳膊,神色戚戚:“别问如何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其玉蓦地转过头来,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其玉哥哥?”
“嗯……”
其玉浅浅地应了一声,他抬起手来,轻柔至极地放在棱西的头顶上,温和轻缓地摸了摸。
他的目光淡淡流转,温厚的声音里含着一抹极浓的笑意:“你有何担心的,不过是长石山的仙君罢了,有我在你身边,他就休想伤害你一根毫毛。”
“其玉哥哥……”
其玉眸光一转:“怎么,你不相信我?”
棱西摇头:“怎会呢。”
她碰了碰头上安抚状的手掌,将其拉下握在手中:“我当然相信,只是此事本就因我而起,琴央仙君合该是饶不了我的。照水仙子何其无辜,我定当为她寻来解药。三日也好,便是一日之期我也怪不了他。”
棱西叹了叹,接着道:“琴央仙君说的对,这都是我的错。”
其玉慢慢地站起来,他一手牵着棱西,宽大的衣袖轻柔地垂着,晚风浮动,仿若天空一样沉静,月儿一样的柔和。
清贵雅致,美如冠玉。
其玉低头凝视着棱西,宠溺般地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星眼含笑:“你既然这样想,那我便陪着你一起去找解药如何?也怪我离开了这么久,让你平白受了委屈。”
棱西忙道:“不,这哪里是委屈,该是我自作自受,照水仙子才真的委屈了。”
其玉失笑,继而想着:“既然长石山的那位仙君寻了你去,想必是先前已经治疗过了。以他那般仙力也治不好,只怕照水一事还有的咱们操心了。”
“我正是为此事烦恼呢,也不知应该从何处查起。”
“待我想想……不如,去问泰逢大神?”
“泰逢大神?”
其玉的眉眼极尽温雅,此时神情舒展开来,恍如天边白云舒卷,清新得宜。
他道:“吉祥之神泰逢,能解世间喜怒烦忧。”
棱西自然知道这位大神,只是,数百年前泰逢神便隐居和山,多年不出。他们若此行去寻,也不知泰逢神会否赐见?
棱西咬着下唇,怔道:“泰逢大神会见我们吗?”
衣衫如雪的男子却是瞳孔一缩,微笑着应了一声。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