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朋友啊,大老远的来给人气受。”
易尔舢没说话,招呼院子里的单鞘,递给她切好的杧果。
“吵架了?”
“没有。”单鞘两眼一翻,压低声音跟易尔舢说,“他以为我跟你结婚了。”
易尔舢听了愣住,然后笑出声,一口气没喘上来狠狠咳嗽。
夏园跑来顺着他的背,生着气:“还嫌我啰唆,要不是我跟着你身边,你还能活到今天?”
易尔舢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指着单鞘说:“她给我说了一个惊天八卦。”
夏园问:“什么八卦能让你笑成这样?”
“她说,她的老朋友以为我跟她在一起了。”
“不是在一起,是结婚,结婚!”单鞘咬牙切齿。
这下夏园明白了,那个所谓的老朋友,说的是聂山南。
“误会大了。”易尔舢玩笑着。
“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好不好!”单鞘跌进沙发里,动作太猛,陷下好大一块地方。
“你没跟他解释吗?”夏园切中重点。
“还解释什么?他把话都说成这样了,我还跟他解释个屁啊!”单鞘说。
那个晚上,夏园在单鞘房间里待了许久,问她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反正到哪儿都能活着。”单鞘还生着聂山南的气,说起话来不客气。
“那聂山南呢?三年了,你还要躲着他?”
“我没躲。”单鞘抗议,“我这不叫躲,顶多只说得上是……是……”
“是”了半天,也没得出个准确结论来。
“好了。”夏园拉着她的手,“单鞘,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想法,可是你得为自己拿个主意是不是?当年你不告而别,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来阿比让前,江湖为易尔舢和夏园送行,说起单鞘的时候,江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是骂了没两句,泪水珠子就哗啦啦地掉下来。
“她肯定不好受,那些年她在恶言恶语中披荆斩棘,好不容易能坦然面对,可是现在要她怎么办?聂山南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她喜欢着的那个人,这下让她怎么去面对啊?”
夏园想起江湖临别提起单鞘时说的话,小心翼翼地问她:“单鞘,现在你还能面对聂山南吗?”
单鞘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曾经作茧自缚觉得不能面对舆论,面对老爷子还有聂山南,就算后来唯怡带来当年的事情真相,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好累啊,心上好像被好多人射了一个又一个伤口,无力的感觉包裹着她,她挣脱不出来,所以她逃了出来。
可是她好想聂山南啊,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整夜留在刺绣间里画图,菜园子里是不是还种着她喜欢的丝瓜……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
直到见到他,她觉得那些被她臆想出来的阻拦其实从来不曾存在在她跟他之间,只要他一句话,她就跟他走。
无所顾忌,奋不顾身。
4。
退房时,旅馆老板特别让聂山南再检查检查,不要再弄丢了什么东西。
聂山南再三跟他确认,身份证、钱包、护照都带在身上,不会再回来麻烦他了。
坐上woro-woro,聂山南长舒了一口气。江湖前一天晚上特意打来电话,知道他这趟出行如同上刑,为了宽慰他,一定要邀请他去店里吃上一顿红通通的火锅。
“辣爽了,再拉两天肚子,什么忧愁就都忘掉了。”说起歪理来,江湖永远头头是道。
中途转了一趟机,等飞机终于在成都落地,聂山南感觉全身都已经散架了。
本来还在想着该怎么客气着回绝掉江湖的邀约,可是江湖就好像感觉到他的想法一样,一通电话拨过来:“酒我已经备好了,快来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