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这个话题,何曼义愤填膺,姚雯悦却是不痛不痒。
她坐回沙发说:“哦?如果这些人有罪呢?如果他们不无辜呢?就像林永强,他做的坏事可不少,四十多岁了还好好活着,丝毫没有悔过之心,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不,你说的不对。一码归一码,如果他还活着,那法律会让他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可他如今被害,那杀害他的人也必须受到法律制裁。”何曼满脸坚定,“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也不需要所谓的正义执行者,一切打着正义名号的替天行道、伸张正义不过都是披着华丽外衣的犯罪。”
哪怕她此刻双手被缚,被高高吊在木架上,哪怕她此刻头发散乱、狼狈不堪,哪怕她一整夜没有好好休息,此刻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但她说出的话却慷锵有力,掷地有声。
李平飞也神情激动地说:“你不可能是正义执行者,也不可能成为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你只是在为自己的犯罪找借口。你需要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麻痹自己,欺骗他人,好堂而皇之地实施你要做的事!”
何曼叹息道:“咱们高中的时候是最好的朋友,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站在法律的对立面,成为一个可怕的恶魔,哪怕你们曾经狠狠伤害过我。”
此刻的姚雯悦根本听不进去,她面色狰狞地说:“我不是正义使者,我也不是替天行道,我就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要让他们下地狱!”
汗水流进了眼里,辣得何曼眼眶发红,她说:“姚雯悦,收手吧。雯悦,你收手吧。”
姚雯悦疯了一样大笑:“哈哈哈哈,不可能。我收不了手了,我也不可能收手!”
李平飞也劝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姚雯悦冷笑着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覆水难收。再说,眼看着我的目的就要达成,我根本不想收手,我怎么可能会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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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锋利的刀走到何曼面前,爬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说:“我已经集齐了三个人的鲜血,再加上你们俩的,我就可以获得永生。”
何曼失望地说:“你疯了,你已经不是姚雯悦了,你是个疯子。”
“对,我是疯了。”姚雯悦挥舞着刀,“但是谁在意呢?无所谓,我哪怕疯了,也会是一个永生的疯子,哈哈,谁知道呢?”
她突然眼色发狠地说:“过了今天,谁会知道呢?”
这个地下室原本应该是用来存放老式砖瓦的,现在还有些碎瓦片遗落在地上。被绑在墙柱上的李平飞假装脱力一般滑下去,他趁机摸到一块瓦片小心翼翼地割着绳索。
看到姚雯悦的动作,他一边手上更加用力,一边担心地盯着她,生怕她伤到何曼。
想到什么,姚雯悦突然笑了,她用刀指着何曼说:“就像高中那会儿,谁知道是我把段原骗到天台的呢?又有谁知道我和那个恶魔狼狈为奸骗了好几个人呢?连你也不知道呀!”明明说着贬低自己的话,她的表情却十分愉悦。
何曼睁大了眼睛,她惊呼:“是你!你一直在帮那个校医,段原也不是自杀!”
姚雯悦被极大地取悦了,她笑着说:“谁让他不听我的呢?我给他选择的机会了呀。那么优秀又温柔的人,可惜了啊!”
何曼流下了眼泪:“你太可怕了!姚雯悦你就是个恶魔!你真的太可怕了……”
“你才知道呀!”姚雯悦捞起袖子露出左手臂上的纹身,她说,“你看,这不是你亲手帮我纹的吗?虽然很丑,但它就是一只恶魔,是我专门找的图案呢!”
她突然凑近何曼,低声说:“它就是我,我就是恶魔。以前恶魔住在我心里,现在恶魔成了我。”
何曼把身体往后靠,头往后仰,尽量远离她,她盯着天花板上的蛛网说:“你已经没救了。”
姚雯悦却整个人扑在她怀里,伸手搂着她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亲昵地说:“我早就没救了,自从我那个妈把我生下来,我就没救了。”
何曼忍住恶心说:“生而为人,别无选择,可以家境贫穷,可以外貌丑陋,但至少应该心地善良。生而为人,应该有道德底线,有法律意识,有是非观念,而不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姚雯悦放开何曼,狠狠踢了她一脚。看她脸色越发苍白地咳嗽,姚雯悦在椅子上坐下说:“我是有很多选择,但是老天在逼我,我不得不做出唯一的选择。”
何曼不打算劝她了,她低声说:“那你相信苍天有眼吗?”
“什么?”姚雯悦没听清。
何曼重复了一遍,却惹得她捧腹大笑,好一会儿,她才说:“苍天有眼?你一个警校毕业的,会相信这种说法?如果苍天真的有眼,那你问问他,为什么看不到我的悲惨我的痛苦,为什么看不到那些人做的坏事?”
她站起来一脚把椅子踹翻,困兽一般嘶吼:“如果老天真的有眼,为什么还需要我替自己伸张正义?我那么多悲惨那么多伤痛,他看到了吗?你替我问问他,他补偿我了吗?哦。他补偿我了,我马上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
何曼放弃跟她交流了,她只说:“身世悲惨,经历悲痛,并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
姚雯悦没说话,只是面色不善地盯着她看。
李平飞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争取更多的时间,他灵机一动说:“你不可能获得永生。”
姚雯悦果然看向他,何曼也看着他,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说:“你被骗了,你终将一无所有,成为牺牲品。”
姚雯悦看着他,等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