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什么?人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几个人看一个都能看到不见人了。”啪!又一个杯子壮烈牺牲。“给我找,找不到小姐,你们都别回来了。”
“帮主,小姐还留了封信。”
薛正行一把撕开信封,赫然是妹妹薛凤行的字迹。
哥哥:我出去玩了,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别找了。
凤。
唐晴看自己老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看来自己那小姑子是又一次成功逃脱了“妹妹知道分寸的。”
“她知道。哼!她要知道分寸就不会这样跑出去。”自己管着飞鹰帮,平时结下的仇虽说不多,但毕竟一黑帮多多少少还是有过节的,这妹妹从不当回事。“给我找,蛇窝鼠洞都给我找。”
离开哥哥果然是正确的。这天有多蓝,这大地有多广。薛凤行张开双手,连空气都是自由的。简单的背包,运动服,扎起的马尾迎风飘飘。新的生活从今天开始!
“丫头,你挡着我路了。”瞧她那一脸享受的样,像只飞出笼子的鸟儿。君言兮说不羡慕是假的,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这么无忧无虑。
“这路是你家的吗?”不高兴被打扰的薛凤行,立刻没什么好脸色。“我跟你说,别说我薛凤行不给你面子,面子大不大不是靠说的,是要看我薛凤行高不高兴。”从来都是这么说话,薛凤行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君言兮嘴角上扬,这是个有趣的人。还没人对自己这么说过话。或许自己也可以任性一次,也可以自由一次。
“凤丫头。”身后的尾巴,是该甩一回了。这么想着嘴角的弧度随之扩大。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这人有病吗?好好的笑什么?
“你刚才自己说的。”
“哦,你,你干什么?”做什么越来越靠近自己。
“跑啊。”
呼呼呼,“你,你,你个疯子,你要疯自己一个人疯去,拉着我跑什么。”不行了,不行了。跑了三条街,比起以前躲哥哥派的人还累。薛凤行很没形象的破口大骂,“我说你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就做这事?你说,你是不是偷了别人什么东西?”偷东西?这丫头的想法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凤丫头,你看你背着这么大个背包,跟我这两手空空的人比,你觉得谁比较像偷东西的那个人?”君言兮好心分析。
“啊呸。我薛凤行谁啊。偷东西?开玩笑。”
“丫头,你看你现在单身,我也单身,不如我们结伴?”
事隔多年后,想起那会儿,君言兮还是不后悔那次任性的甩掉跟在后面的尾巴。只是有点遗憾,有点心痛,那个丫头,那个丫头竟然跟自己相处一年多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找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从小就被刻意培养。那天甩掉以后,没过几天就还是被找到,但是自己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让凤丫头察觉。直觉告诉自己凤丫头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如果自己的背景是束缚她飞翔的牢笼,她会不顾一切的选择逃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晚上,那个打扮的妖娆的女人,那个家族选的妻子来找自己。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你也必须娶我。你是聪明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用我多说。至于那个女人,人前样子做足,人后嘛!随便你怎样。我只做我的君家少奶奶。”自己何尝不明白,大家族的纷争,跟商业的联姻。可放心不下那个在熟睡的女人。那个那么单纯的女人,永远都是凶凶的样子,却是如此简单。“明天,我会回去。”那个婚礼,即使错也要继续。女人很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生在这样的家族中,婚礼只是装饰。
感觉身边的人起身,“你,这么早就起了吗?”薛凤行低低的问。昨晚不是听到了吗?为什么还不死心?
“嗯!你再睡会儿。我今天有事。”匆忙中的君言兮没注意薛凤行紧咬的下唇。原来你还是要走,过了今天我是不是就是别人眼中的小三?薛凤行你留住他啊!不,不要,强留的我不稀罕。
“你今天不能陪我吗?”
“今天真的不行,乖。明天陪你。”
开门,关门。泪落。薛凤行,他不是你的。他周身的气质,他忙碌的样子。他的所有,薛凤行你知道多少?你有多傻?除了知道他叫君言兮,你还知道什么?他的家族,甚至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你都不知道。他从不在你面前提,你也从来不问。这就是这一年来的日子。要不是昨晚无意中听到,自己还要傻多久,还要继续多久。
从发现他身后的尾巴开始,薛芷宁就明白。君言兮的背景有多庞大,自己从来不问,就是想有那么一天他可以亲口告诉自己。没想到等到的是他的婚礼。被骗了吗?没有,他从来就没说过要娶自己。为什么心还会痛?只是空了吗?只是少了那么一个人吗?薛凤行手有点抖,几乎拿不住那张报告单。孩子!是妈妈的错。妈妈把爸爸丢了,不想去捡回,也不想挽回。走了就走吧,走出我的世界,我薛凤行不强求。
收拾好所有行装,一如一年前一样。运动服,大背包,扎好马尾。心丢了,多了个宝宝。孩子,原谅妈妈的骄傲接受不了那样的爸爸,纵使心会痛。孩子,原谅妈妈的自私,舍不得拿掉你却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一年的梦,该醒了。原来家只有一个。哥哥,凤儿无处可去了。兜兜转转一年多,想当初自己逃家,那份安逸,那份自由。如今再也无法巡回。留恋的最后看一眼这一年多呆的家,关门。什么都不用留下,仿佛自己从没出现过一样。自己还是懦弱的,无法坚强面对那个事实。摸摸平坦的小腹,孩子你不要怪妈妈。转头,离去。风吹起耳旁的发,却无法轻快的飘。
人呢?还是这个地方,还是这个房间。可是人呢?衣服呢?所有能证明那丫头存在的痕迹都消失了。如梦一般,睡醒什么都是假的。君言兮坐了整整一天,丫头,你就不想听听我解释吗?你就这么直接给我判死刑,连看我一眼都不肖了吗?丫头,我宁愿你现在还是凶凶的样子,双手叉腰要质问我?你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消失,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心痛的无法呼吸。可你,不会回来了吧。明明那么单纯,却那么凶。明明那么简单,却那么骄傲!薛凤行,你给我回来。你不可以这么一走了之。我君言兮今生天涯海角非找到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