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翳呢,就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云镜那隐藏在话语之下的怀疑一般,没有丝毫被怀疑后的慌乱,只是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淡淡地回道:
“多谢贤侄关怀了,只是近日同夫人相处,夫妻之间难免温存久了些,一时之间不免失了些分寸,这才没休息好,让贤侄见笑了。”
说这话时,他还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姝华,眼神里似有若无地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
猛然被提及的沈姝华先是一愣,一脸懵然地站在那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云翳这话的意思,顿时脸上染上了一抹羞红之色,又气又无奈。
她怎么都没想到云翳会这般说,可此时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暗暗地瞪了云翳一眼,咬了咬嘴唇,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而那云镜和云翳却是你来我往,一个看似关心实则步步紧逼,一个应对自如见招拆招,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得热火朝天,若是让旁人瞧着,或许还真以为只是叔侄之间在随意地唠家常。
全程听得身旁这两人这般对话,沈姝华在一旁都看呆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分明能感觉到这两人的言语之中皆是浓浓的火药味,就差直接撕破脸皮打起来了,可偏偏他们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聊着,这嘴上的功夫和那不动声色的较量,实在是让她大为惊叹。
云镜,也就是那靖王,在与云翳你来我往地交锋了好几个回合之后,大概是察觉到从云翳这儿实在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了,再继续纠缠下去也只是白费力气,便只好压下心中的不甘,脸上重新堆起那看似亲和的笑容,朝着云翳拱了拱手,说道:
“皇叔近日劳累,侄儿便不多叨扰了,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探望皇叔与皇婶。”
说罢,他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沈姝华一眼,这才转身,带着几分急促离开了。
随着靖王的离去,那萦绕在周围的紧张气氛也渐渐消散了,沈姝华这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的日常生活。
她每日里都待在卧房中,将那云镜送来的灵犀针视若珍宝,一有空闲时间,琢磨着该如何更好地使用它。
而或许是她这段日子深居简出,又或许是旁人忌惮着她如今与景王的关系,就连那往日里总是爱找她麻烦的柳莺莺,都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许久不曾出现在她面前,也不曾来找过她的麻烦了,这倒是让沈姝华难得地过了一段清净舒心的日子。
再看沈彻这边,自那日在宫门口痛骂沈姝华,还与她起了争执之后,整个沈府的形象在京城众人眼中那可是一落千丈。
原本镇国公府在京城那也是颇有威望,备受众人敬重的,可经了这一遭,大街小巷里都在传着各种关于沈府和沈姝华的流言蜚语。
有人猜测着,沈姝华当初毅然决然地与国公府断亲,或许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定是在国公府里受了什么委屈。
而这些传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地在京城中传开,而且越传越离谱,沈国公府名声尽损。
一向把家族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沈国公,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后,震怒不已。
他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突突地跳了起来,当即便命人去把沈彻喊到了跟前。
待沈彻一出现,沈国公那满是怒火的目光就直直地射向了他,厉声喝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