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昌乐郡主,正身处自己那奢华的悠然居中,整个院子里弥漫着极度压抑的气息,她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就如同那暴风雨来临前还在悠然自得的雀鸟一般,毫无察觉。
她站在屋子中央,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那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恨意之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只见她猛地一挥衣袖,手臂用力扫过桌面,“哗啦”一声,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些精致的瓷器、茶盏,还有一些平日里她喜爱的小物件,统统都被扫了下去,瞬间碎了一地。
瓷片四处飞溅,在烛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冷冷的光,宛如她此刻那破碎又愤怒的心。
“许慕言。”昌乐郡主咬着牙,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这三个字,她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裹挟着冰碴子,又冷又硬。
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许慕言就站在那里一般,满眼都是遏制不住的恨意,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丝丝血迹渗了出来,可她却像是毫无所觉,心中的愤怒早已让她感觉不到这点疼痛了。
一旁的婢女见状,赶忙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脸傲气,却又努力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伸出手轻轻替昌乐郡主顺着气,嘴里还不停地劝慰着:
“郡主莫气,郡主身份高贵着呢,您可是金枝玉叶呀,岂是一个御史家的小姐能比的呀。那许慕言就算再有几分姿色,可出身摆在那儿呢,和郡主您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何必为了她生气呢。”
婢女的声音尖细,话语里透着一股对许慕言的不屑,试图用这样的言语来安抚郡主那暴躁的情绪。
昌乐郡主听了婢女的话,冷哼一声,却并没有消气,反而更加幽怨地道:
“那又如何!沈公子眼中只有她,哪还能容得下我!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在他面前展现我的好,他的目光却总是紧紧追随着那个许慕言,就好像我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似的。许慕言离京三年,我却不能在沈郎心中留下一丝痕迹。再说了,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便是我再怎么惦念沈郎,他都要成为别人的相公了。”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满是不甘与失落,一想到许慕言即将和沈彻成亲,成为沈彻身边名正言顺的妻子,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疼痛难忍。
其实前些日子,听说许慕言和沈彻生了嫌隙,昌乐郡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觉得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便马不停蹄地去寻沈彻,想着趁此机会好好在沈彻面前说说许慕言的坏话,让沈彻彻底对许慕言死心,转而看到自己的好。
于是她到了沈彻那儿,便添油加醋地说那许慕言不识好歹,如何如何辜负了沈彻的一片深情。
本以为沈彻会顺着她的话,对许慕言心生厌恶,可谁知沈彻一听她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不仅没领她这份“好意”,反而狠狠地说了她一顿,话语里满是对她的不满与责备,说她嫉妒成性,说她骄纵妄为,直说得她面红耳赤,又羞又气。
可这昌乐郡主也是个执拗的性子,连着几日,她都不死心,天天跑去沈彻那儿,试图再次劝说沈彻,让他回心转意。
然而每一次,她都被沈彻冷眼相待,沈彻冰冷的眼神就像一盆盆冷水,不断地浇灭她心中那燃起的希望之火。
今日她又不死心地去了一趟,本想着或许情况会有所改变,可谁知道,却发现沈彻与许慕言又重归于好,两人有说有笑的,那亲密的模样,就像是根本没发生过之前的嫌隙一般。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昌乐郡主的眼睛,也让她积攒多日的愤怒彻底爆发了出来。
那婢女平日里就机灵得很,此刻眼珠子一转,心中瞬间便有了主意。
她先是轻手轻脚地向外走了两步,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引人注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