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宝在父母到来之前都住姨妈家。
外婆曾经生过四个女儿,活着的有两个,她对女孩儿半丝好感也无,压根没耐心对外孙女好,自然不愿意把凡宝放在身边。
顾琴书曾经告诉过凡宝:“人是有灵魂的,任自己有天大的怒火,都不能把火发在儿女或者父母的身上,愤怒的灵魂会回来报复。”
凡宝自然知道人类是有灵魂的,她自己的穿越也证实了这一点,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梦。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做梦,有时候还像连续剧一样的头天晚上梦过了第二天晚上还接着梦,梦到自己一世又一世的生活,最少特清晰的就梦到过七八次。
有一世叫南安,是个被敌国炮火在昆明炸死的西南联大的学生,还梦到了校园,梦到了街道,梦到了一个李子园。
后来她看了西南联大的校园的老照片,不能说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所以她阿娘对她说的关于外婆的事,当时把她震惊到头皮发麻。
“你外婆不喜欢女孩儿,生到第三个还是女孩,就让接生婆将女孩在洗娃的瓦盆上横放着,小婴儿肚子放在瓦盆边上,一会儿就没气了。
有时候父母就是这么冷酷无情,丝毫不在乎一个小生命的消失,总觉得是自己带来的生命,就可以毫无心理阴影的放弃,就可以把她带走。
过了几个月又怀上了一个,结果生下来还是个女孩儿,正准备如法炮制,接生婆不敢下手了,因为那个婴儿的肚子上有一道杠。
这样一来说明了什么,说明之前的那个小婴儿又回来投胎了。当时全家大小都吓坏了,你外婆差点吓死,再也不敢对这个娃下手。
不过我那个妹妹长到十个月的时候自己死了,发高热,病了七天,想尽办法也没能留住,给她看病花掉十八串铜钱,最后请人把她抱出去埋掉又给了人两串铜钱,刚好二十串铜钱。
你外婆说她是心有不甘,专门来讨那二十串铜钱的。
又过了一年才生了一个弟弟,弟弟两岁病没了。
那时请了一个道士来做法,道士数着米,才数了两颗,一颗米就从手里跳出去,道士当场就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告诉你外婆,孩子留不住了。
后来过了七天我那个弟弟就没了,我阿娘天天哭,一天到晚都在流泪,每天晚上都能梦到我弟弟。
哭了一年,可见她多舍不得那个儿子。
结果有一天晚上他梦到那个小孩子来了,说是他不在顾家了,他要去杨大老爷家投胎了,说是去了也是个独生子,家里格外的有钱,让你外婆别哭了,说是再哭他也听不见了。
那娃说,他就是来要债的,你外公前一世欠了他的钱,所以就是来骗吃骗穿,骗完了就走了。
这样又过了一年你外婆才又有了你小舅舅,可惜,最后的事情是那么荒唐,你那个舅舅也在家里待不住逃跑了。”
这样的外婆,又怎么可能喜欢外孙女呢,她心里对于小女娃的恐惧,已经刻在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