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计划的公审如何取信于人?
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会竖起各种靶子,将他这个筹划者拉下马。
纪纶眼神冷得见底,回头照进顾容与一双猩红的血眸。
如顾容与这般地位的人,与盛昊焱又有什么两样。
永远学不会尊重人罢了。
“话说你在博物馆时,也是这样一步步引诱那个女人犯错的吗?”他深知该如何激怒人。
顾容与顷刻沉色。
纪纶分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余力再行讥诮:“还有顾君方才的话,我真是受宠若惊呐,竟然有幸得到您的偏爱。”
“我就是这样的人,功利,世俗,又市侩,顾君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今天出现在这。”
“难道你说那一些自以为是的话,我就可以依赖你这个所谓的靠山,高枕无忧了吗?”
纪纶自嘲似的嗤笑一声。
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遇到过天上掉馅饼的事。
也没谁可以做谁的救世主。
这人将满心的算计,隐藏在那些自以为宠溺的面具背后,冷眼旁观着他这等人,他们的奋力斗争。
可是一切抗争,在他顾容与眼里,不过是场蝼蚁徒劳挣扎而无功的好戏而已。
“顾君想找人戏耍,还是换个人吧。”
须知匹夫亦可伤人,鼠辈亦有名字。
终日捉雀,也不怕雀啄了眼。
纪纶冷睨屋里一眼,不再多言,开门便走。
短短几分钟,时间忽然过得漫长。
纪纶的挑衅,顾容与的缄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常雍头低得看不见人脸,恨不得原地消失。
地上的盛昊焱试图动作,可一张嘴,便是满口污血,吐不出一个完整音节。
在这样窒息的气氛中,忽而听得一阵低低笑音,顾容与垂了眼睑,扶额低笑:“你当然不会……”
如果会,他也不是纪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