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路很太平,官道修缮得也不错,沿途百姓听说赵鼎一行人自荆城郡出发,都冲他说邓怀义的好话。
“邓刺史是个难得的好官,我荆州父老多年没遇到他这样的青天大老爷了。”
“您若再见到邓刺史,一定要代我等父老乡亲向他问好。”
“只要邓刺史肯倾力相助,南郡一定会在您的治理下变得欣欣向荣。”
钟云侃骑着一匹黑马,走在邹静云身边。
“邹大人,看样子这邓刺史官做的不错,很得民心。”
“我大晋的官员若个个如此,陛下也用不着费心了。”
晋国难得有邓怀义这样的能吏治理地方,这本是一件好事,可邹静云的脸上却愁眉不展。
“这未必是好事。”
钟云侃楞了片刻,旋即反驳道。
“难道把国家治理得一团糟,民怨沸腾,狼烟四起,这才叫好事吗?”
“若是如此,钟云侃不敢苟同您的观点。”
面对邹静云,钟云侃不卑不亢,勇于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时,赵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按照朝廷惯例,每三年官员就应调动一次,或升迁贬谪,或平调到其他地方任用。”
“邓怀义用尽各种借口,接连两次拒绝调动,至今已在荆州刺史的位子上坐了八年。”
“明年春天,就是他第三次调动的时间了。”
邹静云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地方。
“近九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更能让一个人的影响力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们一路走来,士农工商皆称赞邓怀义的贤明。若是某天邓怀义有不臣之心,振臂一呼,整个荆州都会加入他的麾下。”
“所以我才说,这并非好事。”
钟云侃惊掉了下巴。
“这……这不会吧。”
身为一个接受传统儒家教育的读书人,钟云侃很是忠君爱国。
在他这样的读书人心里,叛变君主,和天塌了没两样。
赵鼎回头,往荆城郡的方向瞪了一眼。
“但愿如此。”
“可谁若要分裂国家,我就要用秦王处死商君的刑罚,将他五马分尸。”
这句残酷的话从赵鼎嘴里说出,却没一个人感到意外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