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梁山,已有寒气。
纵然天空阴沉,看不到太阳。
水面波光粼粼,有风在吹,风吹过芦苇荡,很明显,风的力量很沉,压的芦苇荡来回晃动。
官军一艘艘蜈蚣船,遍布湖面,船只数量巨多,好似要将整个水泊都占据。
在蜈蚣船的后方,则跟着庞大的战船,犹如三叉戟一样,排列成纵队,缓缓向前行驶。
洪诚也在船队中,刚才他被慕容彦达召唤到旗舰,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
曾经,这里很陌生,此刻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作为一个间谍,看着官军带着大军到梁山来,他的心情着实忐忑,而且还很复杂。
最近,他又升官了,可是洪诚却感觉不到快乐。
他越觉得这个官当的愈发烫手了,换做以前,每天都想升官,可是现在他觉得官做的越大,越有暴露的风险。
就像是这一次,官军的作战计划、行进路线,以及兵马调度,这些消息,早在济州,他就通过天鹰阁,直接传递回了梁山。
并且,在分兵之后,又有多次临时调整,他都非常顺利的,将消息带出去。
这种做内鬼的感觉,紧张而又刺激,那种忐忑的心情,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感觉自己有两张面孔,都说官做到越大,胆子越小。
洪诚以前觉得是放狗屁,现在反而觉得,他就是那个胆子很小的人。
这个官越做越大,他是真的压力很大啊。
可是,现在没有后退路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总不会说,做了就不做了,那是不可能的。
“洪指挥啊,此战赢了,你就能回高太尉身边了。到时候太尉相公还能提拔你。”慕容彦达感慨说道。
洪诚冷汗如注,嘴上道:“都要靠慕容相公帮衬,不管如何,我都会在相公身边,尽心职守!”
“他们这次输定了!除非有人出卖了我们!”慕容彦达说到这里,似有深意的望向洪诚。
洪诚心脏瞬间暴跳,好在他在铜镜面前,对于这种情况演练过无数次。
“是啊!相公所言极是,我永远都支持相公!若是此战能胜,相公必能更上一层,便是贵妃那边,都是好消息呢。”洪诚面色平静,不留痕迹的夸赞道。
慕容彦达哈哈大笑:“洪诚啊,你这个人非常不错,识大局,懂进退,有涵养,外圆内方,只要这次胜了!
我一定保举你!”
洪诚大喜道:“多谢相公栽培!只是王伦精锐都在独龙冈,便是咱们这里能胜,他们那边回师的话?”
“哈哈哈哈!洪老弟啊,你孩子很是关心则乱啊。这样的问题,按道理不该是你问的啊。
你这么问,就显得很没有水平啊。”慕容彦达傲然道,“王伦犯的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明明可以以逸待劳,与我军在这里决一死战,他却想着救援独龙冈!
我们为何分兵?
就是知道王伦此人性格傲慢,别看他是一个小小寨主,可是这白衣秀士是非常自负的!
他屡试不中,内心对朝廷有天生的怨恨,这个王伦千万不要小看他,这个人的怨毒心很大,任由此人壮大的话,迟早会成为第二个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