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旅程,一路迎着风霜与严寒,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大家酒足饭饱,无不欢唱。
待一切搞定之后,剑神杨术,督导员杨雄、蚕丛、马竞等人,进入了青竹木屋。
屋内光线昏暗,走道、连廊、玄关、明堂等角落位置,到处盛放着陶器、瓦罐。
蚕丛看到,有小平底陶罐、陶豆、圈足豆、尖底罐、双耳罐、高领罐、陶形樽器,陶三足炊器等等,纹路基本以绳纹、鸟纹、弦纹、划纹、篦纹为主,这些物品跟岷山地区和都广平原并无二致。
这座木屋是一座巨大的梁木结构,分为上下两层,大厅当中,一张巨大的竹制木桌,桌上千百条划痕纵横交错,有些地方开裂,缝隙中挤满了残渣碎屑,整个桌面看上去粗糙不平,不计其数的斑驳印痕,在诉说着这张桌子的沧桑,这是一张比丁义总指挥还古老的桌子。
杨术、杨雄蚕丛等人依次而座,桃木、林峰、刘敏、马竞等人坐在另一边,他们闷闷不乐,唉声叹气,愤然不平,因为他们给这个不讨喜的老头,送来了5麻袋的苹果,5麻袋马铃薯,5麻袋牛肉干和几罐高粱美酒。
这些食物是经过千难万苦,冒着丢失性命的危险才带过来的。可是,都被丁总指挥官慷慨地送给了这个倔强老头。
蚕丛看到,在木屋二层楼走廊上,一些女性,不,应该是妇女或小女孩的影子在穿梭。
室内虽然昏瞑,但是烛火依然将女人的身影投送到楼下的墙壁上,纷乱的影子让人目眩神迷,守望者兄弟大部分都是热血的青年,空气中隐含着微妙的气氛,苏泊尔、罗森、周平等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他们显然被这些女性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丁总指挥咳嗽了一声,意在提醒。
突然,褒常山用那种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心你们的招子,再看的话,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此地。”他那粗壮的手指,摩挲着酒杯,对年轻人的失礼行为感到恼怒。
苏泊尔等人赶紧低下头来,默默地喝着桌面上劣质的酒水。
罗森偷偷低声道:“我们给他送来了美妙的高粱酒,但是他招待我们的却是这些苦涩的浊酒。”
马竞同样意兴阑珊,他本来还挺高兴,受到丁总指挥的青睐,能够跟蚕丛等人一起睡在屋内,但此刻看来,还不如跟其他兄弟待在帐篷里,那里无拘无束,可以肆无忌惮地谈天说地,而这里,一切行动都受到了约束。
褒常山继续说道:“尽管这次你们带来的比上次多,但是我依然不会感谢。”
丁总指挥回应道:“这个自然,这些食物是我们无偿赠送给你的。”
褒常山撕扯着一块牛肉干,叫道:“跟以前一样,你们停留的时间不超过3天。”
蚕丛、桃木、刘敏等人瞠目而视,表示不解,个个心在疑惑,这是个什么规矩?只有杨雄和杨术,一个默默品着浓茶,一个静静地喝着浊酒。
蚕丛则看着丁总指挥,默然不语。
这里越来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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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指挥官说道:“最多明天修整一天。你也知道,关外的天气越来越异常了。我来,就是要调查出一些结果,关于双树纪元的。”
褒常山回应道:“没有结果的,请相信我。一个人越接近真相,也就越接近死亡,况且,没有人可以逆天改命。丁总指挥,你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人,你是一座丰碑,你是剑门关历史上,最伟大的指挥官。如果我对你不熟悉,不敬仰你,那么你和你的人,只能睡在山区雪地而不是这里。我想,大家都老了,你也该好好待在关内安享晚年。”他的语速很缓慢,语气很诚恳。
丁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说道:“50多年前,当我们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这里山花烂漫,花红柳绿,鸟鸣啾啾,如今你看,一片冰封,到处鹅毛大雪,我估摸着这边的生活,甚至包括关外的野人,性命都受到了挑战。”
褒常山感同身受,50年来,每年时令节气变化,他都有切身体验,近年来,气温明显出现了异常,冬天越来越早,气温也越来越低,特别是近20年,他种植的那些黄瓜与番茄,还有大豆、黍、粟等,一年就只能播种一季。
他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同时也深深恐惧着变化带来的影响,但是他已步入古稀之年,只能在这种状态中妥协。
一个人在大自然面前,在传说中的死神面前,是渺小的。
他无言地看着手中的浊酒杯,陷入迷惘。
丁总指挥继续道:“从前年开始,雨季持续不断,整个古蜀大地,处在一种死亡阴影中。特别是都广平原,战争开始爆发,人类随着气候变化,变得越来越凶残。”
这是蚕丛第二次听到关于雨季的比较严肃的讨论了。第一次是他父亲飞将军还在的时候,当时在黑水坝,自己家里,除了莫克明先生,还有丹丘生老前辈。
他偷偷瞄着莫老先生。
莫先生示意他不要做声!
褒常山闻言不置可否,他对这些事情看得很淡,他喝过一杯浓烈的酒,内心澄明,他说道:“人类,要么自相残杀,要么被白色死神所杀,没啥区别。”
蚕丛、苏泊尔、马竞等人一阵悸动,不知道白色死神指的是啥?他们认为,只有剑神杨术知道一些端倪,因为他在去年冬季,在汉中平原,碰到了让人闻之色变的不死之神,他们刀枪不入,不死不灭。
杨术抿着酒,低头不语。
丁义明白,褒常山知道的远比他们理解的要多得多,50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