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女人睡得很安稳,面容娇靥晕着微红,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脸颊。
裴珩手指微动,指腹揉捻着白润的肌肤。
裴珩的呼吸很轻,很缓,像是怕惊扰了怀中的人儿。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宣姝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她的肌肤白皙如玉,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细腻而温润。
裴珩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从眉梢到眼角,从鼻尖到唇瓣,极尽温柔。
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裴珩才起身出去。
他走到外间,步履沉稳,却在撩开帐幔的瞬间,眸光骤然转冷。
帐外,吴拾与王炳早已跪候多时,两人低垂着头,身体绷得像两张拉满的弓,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压抑得令人窒息。
“说吧。”裴珩的声音很轻,却震得两人心中一跳。
两人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回殿下……”吴拾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是太傅宋家小姐,宋婉。”
“宋婉?”裴珩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是故意还是?”
王炳连忙应道,“属下已经查明,宋姑娘并非有意为之,她只是想射猎兔子,不慎误伤了太子妃。”
“误伤?”裴珩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射箭不行,还过来参加什么秋猎?”
吴拾和王炳不敢接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宋太傅教女无方,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裴珩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至于宋婉……”
他顿了顿,眸光中闪过一丝狠厉,“赏她十大板。”
十大板?!
吴拾二人心惊,这十大板听起来不多,但是对方只是一个柔弱的娇小姐,若真打……
二人面面相觑,想劝的话就在嘴边,但也不敢说出来。
吴拾领命,正要起身离开,就听裴珩道:“等等。”
吴拾脚步一顿。
“不用打了,让她立刻回府,禁足府中一年,抄写女戒百遍。”
这个虽然同打十大板没有什么区别,但至少身体上不会受伤。
“是!”吴拾和王炳连忙应道。
裴珩站在帐外,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若是按着他从前的性子,他定是要将宋婉打一顿才好,只是,小姝儿不喜欢他这样。
为了宣姝,他愿意变得良善些,再良善些。
良久,他才转身,重新回到床榻边。
宣姝依旧沉睡着,呼吸均匀而绵长。
裴珩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动作轻柔,生怕惊醒了她。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裴珩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宣姝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在他怀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裴珩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
帐内的宋婉,得到口谕后,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噙满泪水。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泛白,几乎要将丝帕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