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来一看,并不是刀尖对着我的方向,而是刀背。
他那双粗糙而黑乎乎脏兮兮的手,正抓着刀刃。
他是要把那把水果刀递给我!
我有些忐忑不安的接了过去,他才收回了手,那张现在看起来很是可怕的脸,笑容一直没有退下去。
我拿着刀有些不知所措,难不成真的要我自己“剁手”吗?
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不管是我对面这个“南”的客人,还是左右两边代表“东”“西”的客人。
他们都把手放在了桌上。
有种幼儿园让小朋友把手放到桌面上检查,是否洗干净手的错觉。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我自己取“缺失”的骨头。
这种事情,真不是一般的刺激,刚刚挑完眼珠又排除坏舌头的,现在拼手骨还要自己取材……
我的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再怎么说我也不是什么刽子手,或是变态什么,要砍人切人什么的……
还是比较考验心理素质的。
虽然他们都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但是人类的模样是木庸置疑的。
人类总是会对和自己差不多的生物,有些共情的不明情绪而会“心软”。
如果这是动物的爪子之类的,我可能眼睛都不眨就下手了。
不过现在还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就算我再不情愿也得去做,这总好过让我自己剁自己的手要好得多了。
那个找眼睛的女人已经可以被排除在外了,毕竟桌上的手骨是个男人的。
剩下的就要在那个装了“真舌头”和这位“发起者”之间选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桌子上的这两只手,并不是同一只。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各从那两位的手上,切下了我需要的部分。
就像是在切肉肠,没有骨头一般很好的切开了,没有流血,也没有任何气味。
我像是在剥开火腿肠的外衣一般,用手里的水果刀,一块一块的剥开的包裹在指骨外的皮肤和肉。
那些肉都似乎并不贴合骨头似的,我都省去了剔除粘在上面血肉的步骤,就把它们“处理”好了。
那两双被我“取材”手的主人没有看着他们的手,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好像我下刀斩断拿走的东西不属于他们一般。
我被他们盯着就像是被野兽盯着的草食动物一样,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只想着快点逃走。
我努力保持镇静,把那些指骨放到了他们该在的位置。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用筷子了,直接上手了。
那些手指的皮肉摸起来像是烤干的腊肠,剥离出来的指骨也不是很结实,感觉很脆弱似乎稍微用力一些就能捏碎。
让我不太敢用力,小心翼翼的拿起到放下。
终于又到了关键时刻,放下最后一块指骨的时候。
我已经没有前一位,那排除舌头的时唯恐错误而被割舌头的恐慌感了,或许说是紧张到麻木不仁了。
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和无所谓的感觉,我放下了那块指骨。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那三位客人既没有消失,桌上的肉也没有消失,什么都没有变化。
就好像是我“拼图”失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