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将要冲出去那刻,赵安国按住了他,将武器留给他们,走出云杉树林。
“赵叔……”
赵建树鹰一样的眼睛直盯他们藏身的方向,窸窸窣窣的响动早令他有所察觉。
“妈的,什么人?”脚铐罪犯忙冲着树林里大喊。
当赵安国的身影出现时,罪犯们一拥而上想将他制服,却没料到赵建树竟然制止了他们。
“等下!”
“建树,给哥个面子。放了这群娃们吧。”赵安国落寞地看着他,指了指天空中的排行榜,用乞求的语气商量,“哥不追究小雅的那件事了。你瞧一直打官司,小卓也无法花这笔钱,那件事就算了吧。小卓的钱我会替他还,反正我也没孩子……”
信息量极大的话语,使三年二班们的同学们瞠目结舌。
他们的赵叔,和罪犯班级的老大是兄弟?
隐蔽的四队成员们,平时和赵安国接触的较多,通过聊天隐约知晓一些事。赵安国有个女儿,在十几岁时意外死亡,这么多年来他靠卖水果维持生计,用微薄的收入打官司,想为女儿讨回个公道。他没提死因,大家也不好问。
家里的情况也不好,有个不联系的亲兄弟,亲兄弟的儿子不学无术,赌博欠钱被要债的追上门,一次意外下,亲兄弟杀了要债人,从此亡命天涯。
在话音落下的霎时,一段尘封的回忆忽地串联起来,逐渐在众人心里成形。
赵安国和赵建树是兄弟,性格却截然不同。来到这场游戏,善良的赵安国一直将班里的同学当自己的孩子疼;赵建树却视人命如草芥,甚至利用排行榜的金钱奖励,想为自己儿子填补上赌博的窟窿,到处残杀遇到的班级,不知用怎样的利益交换,让这群牢里的囚犯为自己卖命。
而当年赵雅的死,和赵卓脱不开干系。
赵安国坚持多年想为女儿讨回公道,却在今天彻底结束,苦苦哀求已是仇人的兄弟,甚至要为仇人还钱,仅为了拯救他们的命。
意识到这件事的同学,忽感喉咙生疼。
“你他妈的乱说什么?”脚铐罪犯不耐烦地说,“赵爷杀人用得着看别人面子?”
赵建树从身上搜罗出一盒发霉的烟,用篝火点燃后,冷漠地望向自己的亲兄弟。
烟雾不断弥漫散开,赵安国被两个罪犯钳制,泛红的眼睛下,随着脸部皱纹微动,他缓缓弯下身躯,跪在赵建树的面前。
“建树,哥说到做到。你嫂子生病在家动不了,有一句假话,你随时来拿我俩的命。”
二队成员后知后觉,忙失声喊道:“叔,你别这样……我们哪值得你这样做?”
“傻孩子,哪有什么值不值的。”赵安国进尽量用安慰的语气说,“听叔的,让叔解决这件事。”
赵建树沉默低头,思考片刻后说:“只能放他们一次,营地得给我们,带着他们马上离开。至于这个班级藏着的人,如果被我的人发现,一概不会手下留情,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