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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辑 凡尘碎语（第3页）

心突然害怕起来：我离灯

远了点

垭口传来山的鼾声

夜鸟的呓语

暗示一扇门的影子

碎裂在不远处

早年出走的钉子

已安身于苍穹

一根火柴走上夜空

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像伤口，又像省略号

把烟尘

撒落人间

表弟王大发

表弟在外混了二十年

却始终没能挣到比他的名字

更响亮的东西

年前，表弟把一辈子吹的牛

变成了真牛

而那崭新的摩托车并不听话

当鼓胀的兴奋达到滚圆的时候

却在离家三十里的沟口

滚了下去。人伤车毁

也把刚刚燃烧了六天的好心情

摔了个支离破碎

病床上，表弟不服

他说，两轮的不好

来年换个四轮的

完全不顾弟媳鄙视的白眼

和“哼”

而我必须祝福他

一棵岸柳试图以己之力拽住落霞

湖畔蒹葭，枯面皓首

如我。你

也瘦了一圈

飞禽们争先恐后

苍鹭、凤头??、赤麻鸭、灰喜鹊、斑鸠、麻雀们

一次次靠近大鹅和家鸭

彼此心照不宣，不问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