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在?高专。”五条悟有些遗憾,“还有很多事情得?解决。”
暄轻飘飘地丢过来?一句:“我今晚也可以留在?高专啊,我们还没有好好地睡在?一张床上过吧?”
这个?话题太危险了,两人不得?不及时打住。
“啊对了,暄。”五条悟从?桌上抽出一沓资料,“你介意多一个?儿子?吗?”
暄:“?”
什么东西?不是吧?刚洗清嫌疑就又来??
这人不会?在?外面干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吧?
在?对方危险的眼?神之下,五条悟把手上的那沓资料递过去。
她一开头就看到“伏黑惠”三?个?字。
啊……原来?如此?。
命运的轨迹果然不会?改变,原来?伏黑惠也货真价实是伏黑甚尔的儿子?。她并没有猜错。
“伏黑甚尔到底也算是帮我突破了,所以——”
“可以啊。”暄笑起来?,可是眼?神没有温度,指甲陷进手心,留下红色的印子?,“悟真是大度啊。”
伴随着她的话音,窗外忽然下起了暴雨,雨珠敲在?玻璃窗上乒乒乓乓的,反倒是把她的话弄得?模糊了。
她从?门口抽了两把折好的伞,开了门换鞋。
五条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现在?出去?雨下得?很大哦。”
手腕被攥得?很紧,她没怎么用心地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之后就随便他握着了:“早点解决吧,反正你会?这么做的,我不至于把愤怒迁移到小孩子?身上。”
“可是你在?不高兴。”五条悟紧紧盯着她,重复一遍,“你不高兴的话,那就算了。”
“不会?算了的。”暄用力地把手抽回来?,“悟想做的事,我不会?拦的,你明明知道。”
气氛冷硬滞涩,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
糟糕透了,他想。本来?暄好不容易能来?见他,甚至算得?上第一次无拘无束地来?见他,可是今天他让她不开心了很多次。
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糟糕透了,她想。她其实没打算制止他干任何事情,毕竟她并不讨厌伏黑惠这孩子?,甚至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相?似的东西以致于会?有所偏心,然而她今天几次三?番都让他手足无措了。
她发觉有些东西变化了。
但其实原因在?她自己身上。
这么久以来?,五条悟本质上一直都没变化,变化的是她自己。
"走吧。"她把伞递给他,“伏黑甚尔的悬赏令还挂着,难保不会?有人对他儿子?下手,晚一步就糟糕了。”
两把伞,两个?世界。
五条悟在?前面走,而暄很习惯地就落在?后面。
他时不时就停下来?想和她并肩走,可他停,她就也停下来?,完全?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马路上汽车鸣笛,五条悟熟练地拐进一个?巷子?,陈旧的居民楼在?逼仄的巷子?里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暄跟着拐进去的时候,巷角的垃圾桶边有一只浑身沾了泥水的白毛猫,可怜兮兮地蹭过来?,奶声奶气地冲她黏黏腻腻地连着“喵”了几声。
她没动,它就蹭在?她的裤腿上,把雪白的裤腿蹭得?斑驳一片。
它想要?她带它回家。
它似乎见到她第一眼?就在?爱她。
很正常,她知道被亲近是身为月雫的缘故。
可她也清楚地感知到,现在?的自己不仅无动于衷,名为“怜惜”的情绪也在?缓慢地褪色消弭。
暄面无表情地微微用力,挣开了小白猫的亲近,往前方的五条悟那儿走去。
然而五条悟本人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他和暄对视一眼?,眼?中有云翳一晃而过,却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