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则陪着冯霁雯去了不远处的茶铺避雨。
茶铺不算大,不过是设在城外供行人歇脚解渴的简陋之处,外头是高高的茅草顶子下面五六张四方桌,长条高脚凳儿,坐了不少避雨的行人。倒也有里堂,只是此刻垂了竹帘子下来,不像是待客的情形,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小仙看了一眼,便道:“奴婢去给姑娘问问里堂还有没有空位儿了”
冯霁雯制止道:“罢了,想必也等不了多大会儿,就在外头坐一坐吧。壹看书1cc”
小仙闻言瞧了瞧外头坐着的也有几名说话的女子,便也没再坚持,将伞收下来,寻了唯一的一张空桌拿帕子仔细地擦拭了凳子,才让冯霁雯坐下。
小仙将从马车上提下来的包袱放在桌上,立在冯霁雯身侧,望着马车的方向。
小茶正同车夫奋力地推着马车,小茶力气虽大,但马车陷进去很深,脚下又滑不好使力,故二人看起来也并不是太轻松。
但看小茶那干劲儿十足的模样,小仙还是忍不住笑了道:“奴婢总算知道姑娘为什么一直要找个力气大的丫鬟了。”
这要换作她的话,只怕只能帮倒忙。
小仙头一回承认了自己也有不如这傻丫头的地方。
“奴婢给姑娘要碗热茶暖暖手吧”小仙收回了目光来,向冯霁雯询问道。
却见冯霁雯的脸上此际写满了尴尬。
小仙疑惑地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马车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撑着伞的小厮模样的正在同车夫说着什么,由于尚有一段距离,雨水声又大,故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部分对话内容。
大概是车夫和小茶在推马车的时候,马车轮起起落落的,将泥水溅到了对方身上,小厮正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车夫作了个揖,似在道歉。
而那伞下着灰衣的年轻人则还了他一礼。
主仆二人这便转了身,朝着茶棚的方向走来。
亲眼瞧见了方才滚滚泥水溅到对方身上一幕的冯霁雯,表情仍然有些尴尬。
那对主仆已走近,小厮一边说道:“推马车也不看着点儿,溅了爷身上这么一大片泥水”
少年人淡淡地笑着道:“下雨天出来,哪能一点泥水都不沾。”
“爷您和气,常说要以善待人,可也不能总平白地吃亏啊”
少年人摇头轻笑了一声,道:“这算得了什么亏,莫要小题大做了。”
冯霁雯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暗道一声好豁达的人。
不计较是气量,不放在心上却是一种豁达。
是以当主仆二人行入茶棚中时,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过去。
少年人约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或是因个子高的缘故,一眼望去有些清瘦,却并不显得文弱。轮廓温润的脸上始终挂着浅笑,高鼻薄唇,无一处不透着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