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直视着薛玉京大声问:“你把他怎么了?”
“兰渡……他不见了……,我想你也许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请千万不要瞒着我,我,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
薛玉京的话断断续续,显然到了崩溃的边缘,纪由心只觉满腔怒火收都收不住,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乌黑的眼睛被怒意烧得明亮:“你把我好好一个表哥弄丢了,竟然还来问我,我还没向你要人呢!”
“薛玉京!你怎么敢的!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知不知道我表哥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敢这么对他的?”
薛玉京对他的怒骂充耳不闻,只是黯然:“你真的不知道兰渡在哪里吗?”
他原本已经绝望,下一秒眼睛却突然亮起:“喻少闲!对!少闲一定知道!兰渡消失之前曾经去见过他,你帮我,帮我去问问少闲,只要你问,他一定肯说!”
纪由心觉得这个人简直疯了,喻少闲和他表哥不过一面之缘,怎么可能和他的失踪有关系?然而这种关头,不是纠结的时候,什么都比不上找到他表哥要紧。
狠狠吸了一口气平息怒火,纪由心放开薛玉京,叫人立刻帮自己卸妆,和薛玉京直奔喻少闲所在的剧院而去。
颁奖礼过后,喻少闲推掉了递过来的电影电视剧本子,让人大跌眼镜地选择了一部话剧,今天正在剧场排练。
纪由心从薛玉京的车上下来时,差点被他的车速搞吐了,还来不及难受,薛玉京便抓着他的胳膊向剧院里冲,直接把上前阻拦的保安推到一边,任凭纪由心怎么叫他也不理不睬,一心要找到喻少闲。
剧组正在带妆排练,一见有人这样不管不顾地闯进来,还捎带着一个纪由心,都吓了一跳,薛玉京大步走到喻少闲跟前,劈头盖脸问:“兰渡在哪里?”
纪由心一路跟他小跑过来,气喘吁吁脸色发白,不住地深呼吸缓解要炸掉的肺,喻少闲皱了眉,上前一步扯掉薛玉京的手,然后把人护到自己身后,方才说:“跟我来。”
将二人带到自己的休息室,一关上门,薛玉京立刻又问了一遍:“少闲,告诉我兰渡在哪里?”
喻少闲将一杯热水递给纪由心,抚着他的脊背,面色很冷:“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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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京逼视着他:“兰渡消失的前三天和你见过面,你和他非亲非故,没事见他干什么?如果不是你,他不可能随随便便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任凭我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的一个影子!”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理智,对喻少闲大吼:“你要是还把我当做朋友就告诉我兰渡的去向,不明不白藏我的人,你他妈可真做得出来!”
“姓薛的!”
最先受不了的反而是纪由心:“你把我表哥弄丢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发疯?!别说喻老师不可能知道我表哥的去向,就算真的是他,那也是救我表哥脱离苦海,你一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他!”
“我……”
薛玉京稍稍冷静了些,烦躁地按按眉心:“少闲,对不起,我,我只是……”
喻少闲把纪由心按坐在椅子上,看着薛玉京平静说:“我之前的确见过兰渡,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这话我已经说了两遍。”
“现在。”
喻少闲声音冷冷,一字一顿:“从我这里滚出去。”
纪由心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喻少闲使用这么严厉的字眼。
薛玉京怔怔地看了喻少闲半晌,转身摔门而去。
他离开后,纪由心起身摸了摸他的胸口,担心道:“你不要生气呀……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没有生气,也不是对你,怕什么?”喻少闲勉强扯扯唇角。
纪由心给他倒了水,方才迟疑问:“薛玉京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把我表哥藏起来了吗?”
喻少闲握住他的手,在指节上亲了一下:“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兰渡现在应该是安全的,而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可以吗?”
“真的吗?”他还是很担心。
“真的。”
喻少闲说:“以喻老师的信誉保证。”
好吧好吧,谁让天下谁的信誉值在他这里都没有喻少闲高呢,纪由心点点头:“那我相信你。”
是夜,京城最高级写字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毯上留下银白的影子,薛玉京跌坐在地上,身侧零零散散放着几个空了的酒瓶,手边一张半展开的信笺,上面的字迹挺秀利落,寥寥几行字却让他看了又看。
半个月前,兰渡留下这样一封信,彻底地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
有人从外面进来,兰花味的信息素气息顿时充斥着整个办公室,一个相貌五官秀气淡雅的oemga半跪在他脚边,手搭上他的胳膊:“薛总,夜很深了该休息了,您不要再喝了,再喝下去要伤身体的。”
如果有其它人在这里,也许会对他的相貌感到熟悉,因为这张脸曾经出现在几部电视剧里,虽然都是一些小角色,比不上纪由心人尽皆知,但也刷过一些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