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正在为难。
云酒哼了一声,眼色突然变得凌厉,“你若不说,我就喊人了。”
李明月赶忙抬头,急道:“你别……我……”
她一想到自己现在肯定是满身灰尘污迹,而且脸上还抹了锅底灰,云酒也未必能认出自己来。不如装一把女强盗。
她快速拔下自己发髻上的银簪子,动如脱兔,‘嗖’的一下子来到云酒身前,用银簪子就抵住了他的咽喉,冷声,“你赶紧给我闭嘴,否则别怪我一下子戳破你的喉咙。”
云酒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酒杯,瞧着在身边挟持住自己的女孩。
云酒细细打量她的脸蛋,看样子年龄不大,一头乌发如瀑,垂在腰间,光可鉴人。
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子,满脸泥污,黑漆漆的。不过可以看出眉如翠羽,眉毛根根分明,根本就不需要描画。
眼中好似蒙着一层雾气,睫毛好像大火烧尽后的余灰。
水滴形的小鼻子,鼻头微微翘起。
贝齿咬着嫣红的唇瓣,修长的双手紧紧攥着银簪子。
突然他的眉头一皱,柳叶眼一眯,他注意到她右边脸颊上高高隆起凹凸不平的五道手指印子。
她的嘴角还有一缕血迹,是谁打了她?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他实在等不及了。
云酒微微一笑,望着她脏兮兮的小脸,两道泪痕滑过的地方,可以看出她肤色如雪,她的胸口一伏一伏的,胸前的粗布衣衫已经被撕裂,每一次呼吸都隐约可见内里突起峰峦的轮廓。
没想到面前这个瘦弱玲珑得好似香扇坠一般的女子,还挺有料的。
他低头又扫了一眼她的小腰,窄窄的,好似沉香酒瓮的坛口,一掌就可合握。
李明月发现他轻薄的目光在看自己的胸口,厉声说:“你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我的簪子可就扎下去了。”
云酒觉得挺好玩的,自己难道是平静日子过得太久了,终于来点刺激的了。怎么可以拒绝?
他似笑非笑的开口,“不知姑娘,你到底想干啥?你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呢?若是劫财,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几两银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若是劫色嘛,我倒是可以勉强成全你。”
李明月一听,脸更红了,看到云酒还在笑,怒道:“谁要劫财,我知道你没啥钱。劫色?想得倒美……”她说不下去了,其实他长得好美好美。
不过对于这种人品有问题的家伙,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绣花枕头。
她定了定心神,懒得拐弯抹角,直入正题,“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云酒玩味的笑着,眼神瞧着她鼓鼓着的小脸,意思等她说下去。
“你带我出醉仙楼。”她笃定的说。
云酒目光一转,恍然大悟,“难道昨晚老鸨要找的那个逃跑的丫头就是你?”
李明月也不隐瞒,点点头,“所以,我要你帮我,带我出去。否则我就一簪子刺死你。”说着她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簪子尖紧紧抵住他的咽喉,已经划出了一道红痕。
云酒垂着眼皮看了一眼抵住自己咽喉的银簪子,眨巴着眼睛问,“哎哟,那你想到办法了吗?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你这么个大活人,又不是小猫小狗,我怎么带出去啊?”
李明月刚才一转念已经在脑中有了计较,她微微一笑,露出几点碎玉,这乍然而现的笑容好似暗夜中的闪电那样光彩夺目,照亮漆黑的苍穹,让云酒一怔。
“我可以藏在你的衣服里。”李明月虽然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了出来。没办法,事急从权,要是被老鸨抓住了,那就没好了。
云酒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衣服,瞪着眼睛,问,“怎么藏?”
李明月小声的说:“我这么瘦,也不沉。一会儿,我……我抱紧你,腿盘在你的腰上,脑袋埋在你胸前。你用披风一围,捂严实了,咱们就可以走出醉仙楼。”
云酒一听,真是没想到她能想出这种办法,忍不住“噗嗤”一笑,“这样你岂不是占了我不少便宜?那我多吃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