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就好,”苏茗对吴主事笑了一下,“那就请大人秉公执法,我的茶叶被她砸了,总共七十五张上引,五十张中引,几张下引便算了,按照双倍价钱应该赔偿我一万二千两,请大人让钟小姐立刻赔偿我,我还得赶快买货去。”
吴主事连声答应,讨好般地对苏茗点头哈腰,但是朝向钟翠珠时却立刻换作正义凛然的表情:“钟氏女,听到没有,一共一万二千两银子,本官命你即刻赔偿,否则就依律把你抓起来下狱!”
钟翠珠一听有牢狱之灾,当即也顾不上苏茗了,赶紧从身上取出一沓银票来。
吴主事接过银票,当场数了数,果然一张不少,于是赶忙转身把银票奉送到苏茗面前:“姑娘,钟氏的赔偿费一文不少,全都在这儿。”
苏茗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钟氏真不愧是青州第一茶商,一万两银子拿出来就跟过家家似的,倘若她有这么多钱就好了,早就把鸢舞从青楼中赎身出来了。
既然钟氏把赔偿费都交出来了,那么此事就算了结了,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便纷纷散去。
苏茗捏着银票,见吴主事不时朝她手中瞟去一眼,便知道这个狗官是在垂涎这些银票。
苏茗心中暗暗鄙夷,真是个贪财好利之徒,什么钱都敢惦记!
不过她却很大方地抽出两张银票,客客气气地递到吴主事手中:“大人为我主持公道,实在是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那怎么好意思,这都是本官分内之事,理应尽职。”吴主事嘴上推拒,手却已经伸出去接了过来,一张脸笑得愈发猥琐,“既然是姑娘好意,那本官就收下了,不然显然本官不近人情。”
苏茗倒觉得无所谓,反正送出去的是钟翠珠的银子,借花献佛何乐不为,她又不心疼。
今天虽然茶叶被砸了,但是却翻倍赚了回来,这道买卖不亏。
但是钟翠珠眼见苏茗拿自己的银票孝敬吴主事,却气得满脸雀斑都在颤抖,心中恼怒嫉恨都快要冲昏头了,但是当着吴主事的面却不敢发作。
苏茗连瞧都没瞧钟翠珠一眼,示意苗伯与伙计把货车上那罐用十张下引换来的白鹤茶重新放好,稍稍收拾一下,便带着人离开榷茶坊。
钟翠珠这次不敢阻拦,只好眼睁睁看着苏茗扬长而去。
可是她心中对苏茗的恼恨却更浓了,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苏茗的,一定要把这个落魄的苏家大小姐踩在脚下,看她苦苦求饶不可。
苏茗不就是跟镇国公府攀扯上了吗?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她们钟氏的靠山可是当朝宰相孙大人!
既然明面上不好对苏茗出手,那就来阴的!
钟翠珠对几个仆从尖声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跟在苏茗后面,找到苏茗的茶铺,不然就别想在钟家待着了!”
几个仆从不敢不听,连忙尾随在苏茗一行人的身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