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祖是当朝孙相的亲弟弟,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个老儒生,没什么长处,不过脾气倒是不错。
他这种人能发迹,还不是靠了当宰相的兄长与在宫中当太妃的妹妹,皇上就是看在孙家的权势上,也得赏给孙敬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做做。
鸢舞一直觉得此人甚为无趣,因此并不太喜欢搭理他,不过现在就不同了。
朝廷打算对钟禄进行三司会审,孙敬祖作为大理寺丞,也要出席这次会审,她要弄清楚这其中的情况,看来还得再跟孙敬祖联络一下感情。
她对双儿吩咐道:“那你今日便去孙大人府上,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想他了,让他得空来瞧瞧我。”
只要她一发话,孙敬祖想来定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与她相会,到时候再细细问个清楚。
双儿忙答应一声,二人便不再说话,坐在马车中一路驶向春风一度楼。
而苏茗这边,也拎着从妙手回春堂买回来的两副安胎药,回到镇国公府后便径直朝关雎阁而去。
雨过天晴,关雎阁中一派清碧,奴婢们忙着打扫院子,晾晒衣物,暮蝉就站在台阶上,双手叉腰,盯着忙来忙去的奴婢们,稍有不顺眼的便骂上两句。
她见苏茗来了,便阴阳怪气哼了一声:“苏姨娘,你来得真不巧,公主还歇着呢,没空见你。”
暮蝉一想到公主待苏茗的那副亲切模样,心中就又嫉妒又恨恼,巴不得苏茗永远都别去见公主。
苏茗却干脆在她跟前停下脚,微笑道:“那倒无妨,我只是按公主的吩咐来送安胎药的,给你也是一样,你快把这两副药拿去灶房,仔细煎好了,等到公主起身,是要喝药的。”
她说着便把安胎药递给暮蝉,暮蝉见苏茗果然把安胎药弄来了,想到自己从此以后无法给公主下药,心中不由愤恨。
但是这既然是公主的吩咐,她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违逆,只好接过安胎药,转身朝灶房走去。
她背对着苏茗,脸上却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她才不会让苏姨娘取代她,更不能让苏姨娘坏了她的好事。
既然公主要换药,那就索性把太医给的那些堕胎药全都兑在新的安胎药中,趁此机会把公主的胎儿给打下来,再嫁祸给苏姨娘,一石二鸟,岂不甚妙?
暮蝉的脸上随即露出歹毒的奸笑,揣着安胎药朝灶房走去。
但是她却不知道,苏茗一直都默默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暮蝉折进灶房,苏茗走上台阶,寝房的门却开了。
本来应该在床上歇息的慕容玉,此刻却穿戴齐整跨出门槛来,虽然脸颊仍然苍白,但是却因为紧张激动而现出红晕来。
苏茗对慕容玉轻轻颔首,低声道:“公主,暮蝉已经去灶房煎药了,想来会趁此机会动手。”
慕容玉当即对身边一个大奴婢吩咐道:“秋萤,你去领着几个奴婢到灶房门口守着,一旦发现暮蝉动了手脚,立即捉住她!”
那个名唤秋萤的奴婢原本是伺候云鸿秋的,算是关雎阁的掌事大奴婢,不过自从暮蝉一来,便处处打压她,今天能有机会惩治暮蝉,秋萤自然乐得去办,当即领着几个伶俐的奴婢,悄悄朝灶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