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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翠尼尔神官的人气,”梅提欧小声对早幸说,“他可能算总教堂神官们的大众儿子了。”
克尔泽转过头来,眉间是不满的褶皱:“……萨摩耶小姐,神官不会有后代,也不会有繁衍的需求。”
“哈,是吗。”梅提欧的羽毛扇扑腾着,“克尔泽,小孩子可不该对人类的欲望过早下判断,神官堕落为人的案例也不少。”
拥有光明神祝福的神官在失去纯洁时就会失去力量,即使这样也有不少神官选择了世俗的快乐,克尔泽当然知道那些先例。
但梅提欧会说这种话实在太奇怪了。
“您怎么了?”克尔泽的脚步停下。
“嗯,抱歉,只是觉得你应该对自己的内心坦率一些。”梅提欧目光闪烁,“你有很多选择,主教和这里的神官们都不会责怪你的。”
“您知道了什么?”
克尔泽语气平静,但问话的内容却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为何不放下那些束缚呢?你渴求之物并非遥不可及,只要你伸手——”
“梅提欧,”早幸插入两人之间,用手杖横在了他面前,“你怎么了?”
他现在的表现和在湖畔相遇那晚的状态很像。
梅提欧恍惚了一下,微微一笑:“或许只是嫉妒。算了,走吧,请不要计较我的失礼,把这当作某种婚前的忧郁吧。”
这次他带头走在了前面,他幼时常随母亲来这座教堂,祷告室在哪还是知道的。
被甩在身后的克尔泽和早幸对视一眼,心中都隐隐不安。
祷告室很快就到了,克尔泽在紧闭的门扉上轻敲三下,里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是谁?”
这个声音如即将沉入群青山峦的夕阳,温暖,平静,但仍然具有力量,让早幸躁动的心不可思议的静下来了。
“主教大人,是我,克尔泽,我带来了两位客人。”
“请进。”
祷告室内只靠着木门格子透入的微光照明,穿着黑色常服的神父刚从跪坐变为站立,祈祷的双手放下,身体慢慢转向了她们。
克尔泽让到一旁,露出了身后的梅提欧和早幸:“主教大人,我有一事相求,需要您为客人做一个身体检查,您现在方便吗?”
大主教是一个枯树般的老人,雪白的短须被修剪整齐,衣服陈旧但干净,领子笔挺得一丝不茍。他拿起身侧柜子上的金边眼镜,用怀中的手帕擦了擦后架到了那双被耷拉的眼皮遮住一半却依然有光透出的湛蓝双眼上。
“当然可以,翠尼尔神官。”主教戴好眼镜,望向了来客,“哦……是三殿下,好久不见。那要检查身体的是您吗?还是这位……异乡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