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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过的页数里远一些的有莉莉安和老师的速写,近一些的有工作之余她画的爱比希尔伯这些一起在王庭工作的人。早幸接过画本,查看梅提欧指证的地方,发现还真是。
“有没有可能,是我正脸画得不好看?”早幸老实地忏悔,“因为很难把人五官画对称,所以我才扬长避短。”
她作为作业花草鱼虫画了不少,人物画是真的不擅长。
而且谁肖像画画成证件照啊。
“画师小姐,你为了消除罪名居然不惜自爆短处,实在可耻。”梅提欧痛心疾首地谴责,“但你还是得承认你没有仔细看过我们,你看着的只是你心里我们被过度美化的形象。”
早幸眨眨眼:“一起旅行时你们犯傻的时候还少吗?王子大人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要美化他们还挺难的。
“那现在你闭上眼全凭记忆想象一下,我是什么样的?”
梅提欧的声音里有着诡异的诱惑力,早幸乖乖听从了。
梅提欧其实说中了,她从来不敢正眼看人。
要去评判他人美丑就得先审判自己,她更不敢看的是镜子,所以遮上眼,她可以白璧无瑕,那他人亦如此,所有人都是好人。
但如果他这么要求,她可以试着照做。
待早幸刚在脑海里勾画完那双翡翠色的眸子,下颌的线条还未闭合,她睁开了眼:“殿下,这有些过了。”
梅提欧的手停在了她脸庞相隔一指空隙的位置。
“我失礼了。”梅提欧的手退回了窗外。
但他却并未就此退出早幸的视线,就这样站在了低矮的窗前,本该如泉水一样的眼睛变得晦暗不明。
对比着刚才的想象,早幸开始疑心自己甚至连他的皮囊都没好好看在眼里:“我在过去……在故乡,被骂做贱人还有婊子什么的。”
“谁?”梅提欧皱眉,这样的词他不曾想会在王庭听到,更没想到会从早幸口中说出。
是谁已不重要了。“我在被骂了很久之后才知道原因,”想起那些人扇她耳光笑着清算她的罪过时,早幸因整件事的荒谬不自觉笑出来,“只因为一个比较受欢迎的男生为我鸣不平,还帮我做了几次值日……也就是扫除。”
梅提欧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曾经所在的世界如此残酷吗?”
“不……本该是比这里更开放的地方,”早幸慢吞吞地说,“但我想在哪儿都一样,殿下,我现在觉得那时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帮助我的人也没有错,但有心之人还是会捕风捉影,并按照他们的心意歪曲事实,放大细节。”
“而我们更不该犯下真正的错误,”梅提欧看着早幸放在窗户上的手,“你是想说这个,对吗?”
如果这样下去,她只会被骂得更难听,而她们两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