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元顿时有了一种明悟,只是还不算很清晰。
他一直明白为什么多数修行之人没有伴侣,甚至都没什么朋友。其实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看起来是在保护自己,其实对别人也是一种保护。因为如此一来就没有那么多因果,而且一旦需要下死手的时候,就不需要犹豫,很多事就不必想办法看破!
说到底,这还是心境上的问题。
就像莫惊情,修炼的那种功法之邪恶令人发指,而他做的畜生一样的事,其实也是为了斩却他的情感牵挂,让他的心冷下来。
只是他的功法太极端,走的路也一样极端。
但是本质上,和徐天元如今关上这边的门,斩断这边的过往,其实是一样的,至少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斩断并非全都扔了、抛却了,而是心境上的一种提升,就如同忘情。
忘情并非是无情,也并非是忘记了情感,更不是斩断了情丝。
徐天元知道往后的路,心境极为重要,所以不得不走这一趟,而走出这扇大门没多久,就看到了大队的人马从一侧大街上冲过来,为首之人穿着皇袍,俨然是如今的皇帝。
徐天元没有打算和这些人扯上什么关系,就带着几个人转身走了。
他们再次出现的地方,可就和繁华的都城没关系了,反倒像是穷乡僻壤,是一座山脚下的小山村。
徐天元带着几个人缓缓而行,看着极为萧条的山村,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哥哥,你以前住这里吗?”
“你不知道吗?”徐天元拍拍宝儿,身为祖境,一个人的来历一眼就能看穿,何况是这点小事。
宝儿咯咯咯笑笑没再说话,反倒是转着眼珠子看着四周。
小小山村,每家每户并非相靠在一起,而是隔得挺远的。徐天元来的到来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他们显然是忘了徐天元这个人。
毕竟徐天元十六岁考了状元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人家说衣锦还乡,可徐天元都不知道所谓的乡在哪。
这个地方只是当年避难一样才来的地方,而且这里的人相当的排外,对于徐天元一家人也并不热情,毕竟他们家穿的相对于周围的村民来说,很是奢华。
哪怕是被贬,哪怕是被皇帝杀了,可是相对来说,他们还是比较富足的。
几间小屋并不大,徐天元看着却笑起来了,不过没一会却又笑不出来了。
在这里,有徐天元的童年,不论是开心快乐,还是亲人去世的悲痛别离。
十多年没人整理,外面的木栅栏已经倒塌了,推门进去,里面一阵霉味。屋顶上呼呼的风在吹进来,当时屋顶是竹片和茅草搭建的。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已经全都是破洞了,就连压着茅草的小石头都全都滚落了。屋里地面上更是坑坑洼洼,有些泥泞,那必定是下雨天屋顶掉下来的水形成的。
屋里是泥地,根本不像都城房子。双方一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叶琉璃和凝媚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你以前真的住这里?”
徐天元点点头,又是叹了口气,朝着里面挥了挥衣袖,驱散了里面的味道,收干了地面,这才走进去。
当年他还年幼,家里东西就基本上没什么了,前去考状元的时候能带走的基本上都带走了。除了锅碗瓢盆,还真是没东西了。
“世俗有很多人,就过得如此生活,或者说这不叫生活,这是生存!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徐天元知道,这山村之中很多人家过得很苦。虽说靠山吃山,但是当山上有强盗的时候,还能靠什么山?尤其是这些强盗似乎很聪明,从不把人的东西抢光,每次都会留下糊口的一点东西。
说穿了,这些强盗就是不让你死,让你好好的干活,而等你收成的时候,他们又来抢了。
山村里的人活了一辈子,就等于在给强盗干活,所以据说原本还不错的村庄,在当年徐天元他们才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走了大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