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浑浑噩噩,这日起身,又认出了武怀安。
看着坐在桌对面,埋头专注吃朝饭的大儿,她疑惑地问:“何是归的家,二郎说你不是在去了外县,一两月才回。这才几日,你的差办好了?”
武怀安不动声色瞄了苏春娘一眼,转而淡淡道:“昨日半夜回的,你们都睡下了,总不好喊起来再特意告您一声,儿回来了。”
赵氏瞪他,“好好说话。尽整些让人气恼的事。”
武怀安喝了口碗里的热粥,又连咬两大口卷起的肉饼,一脸满足。
果然,还是苏春娘的手艺最对他胃口
“您没事,别张口就找我闲。
去外头转转。
天桥那头有耍猴儿戏的,或者,去清月庵看看山景。去年移栽了不少枫株,一眼望去,红海似的。”
赵氏叫他说得有些意动,喊苏春娘一道去。
“晌午就别备饭了,我们在外头用了再回来。”
“听娘的。”
武怀安吃完整张饼,又卷了一大块进嘴,直塞得鼓囊囊的,也不怕噎着。
“街上人多,你看着些,莫叫人扰了。”
那眼神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苏春娘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认真的点头应道:“大伯放心,我定寸步不离的待在娘身边。”
“行了,我是泥捏的不成。她这般,如何护我,自个儿不被挤丢了就成。”赵氏边收拾碗筷,边埋怨,“成日说些不着调的。诶,这一说,我倒记起方才要同你说什么事了。”
武怀安半掀眼帘朝对面看去,嘴下却不停,三两口喝完剩下的米粥,抹着嘴问她,“什么值当你在饭桌上锲而不舍的一再追问。”
“就你同愉娘的事。
我问你,说好年后定婚期,为何现在也没个动静。你的终身大事,上心些,看着旁人儿女绕膝,你不急?”
“娘还是忘了这岔吧,她不行。”
“为何?”
赵氏脑子嗡一下炸了,拍着桌子要同他理论。
“这等大事,岂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人你也看了,林家也同意了,彼时问你的时候,你亲口应下的。
现出而反而,又为哪般。”
苏春娘想起张娘子同她说的流言,开口劝了句,“这里头约有内情,娘听大伯说说缘由,才好责怪。”
“好,我就听他如何自圆其说。”
赵氏气得胸前剧烈起伏,指着他的面门,想骂又骂不出更难听的。
“若非你是我儿,我都懒得看你一眼。”
武怀安喝了口清茶,慢吞吞的道:“她有相好的,叫我撞见了。”
“什……什么?”赵氏疑心听错了,不可置信的追问:“你拿话堵我呢。她那个性子,十棍子闷不出个屁来,从何处找来的相好。”
赵氏见他越说越离谱,举了手要打他。
苏春娘隔在中间拦了一把,“大伯也不是空口白牙会诬赖人的,指不定的事,娘再听听大伯说。”
武怀安直接挑明,“人就在她家另半间屋子住着,我之前就好上了。娘瞧着我像冤大头吗,这样的人也往我身上塞。”
当下撞见,武怀安没有过去揭穿。待回了衙,直接寻人查了查,邻里传言,再结合他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定论不能下。
“不行,我还得找王婆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