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应天皇城方向的官道之上,
这名嘴唇红肿如肠的传旨太监,刚与大同县的界碑擦身而过,就眼里尽是愤怒之色。
“走这么急干嘛?”
“就算人能坚持,马也坚持不了啊!”
面对随行亲军的抱怨,正在气头上的传旨太监,习惯性的就要来一声‘咱家’。
可林昊的教诲,却如同梦魇一般,适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下意识的一怂之后,就语气渐弱道:“我们去前面吃饭休息,然后就赶紧回京,这一路上都尽量不要耽误。”
传旨太监话音一落,他们一行人就都闷闷不乐的,加快了回程的速度。
传旨太监之所以这么着急,也只是为了在嘴上的伤没有痊愈之前,出现在朱元璋的面前。
他虽然很想竭尽全力的告林昊的黑状,可他除了告林昊殴打钦差这一条之外,其他什么也不敢多说。
身为一个可以出来传旨的太监,自然知道朱元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们的眼里,生性多疑的朱元璋,就是一个只想‘专人专用’的人。
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有着不少‘阉党乱政’的历史前科的人的任用,朱元璋更是以‘专人专用’四个字为准则。
皇帝让他们来传旨,他们就只能传旨。
如果他们敢在传旨的同时,还自行兼任考察钦差的话,只怕被考察之人就算有罪,他们也会死在被考察之人的前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要告林昊的状,也就只有趁着嘴伤没痊愈之前,出现在朱元璋的面前了。
小半个月之后的清晨,他们一行人就回到了应天城。
只是这传旨太监刚刚回宫,就发现宫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其实,位于应天府的皇城并不等同于皇宫。
皇城的前半部分,是文武各大官衙的集中地,只有承天门之内的后半部分,才能算是真正的皇宫。
守卫皇城的禁军,依旧和以前一样,他们身穿鎏金甲衣,腰挎做工精美的佩刀,看起来既威武霸气,又彰显大明的国力。
他们出发之前,守卫皇城的禁军,和宫内巡逻的亲军,都是一样的装束。
可是现在,宫内巡逻的亲军,却是已经换了装束!
他们不仅不再披甲,反而还身穿华丽的服饰,就连他们的腰间,也挎着做工更为精美的佩刀!
“亲军怎么换装了?”
传旨太监虽然有此疑问,但却不敢去问从身边巡逻而过的亲军。
也就在他径直去往御书房之时,已经抵达亲军都尉府大门口的随行亲军,却是直接愣在了大门口。
原因无他,
只因为他们发现那原本挂着‘亲军都尉府’门匾的大门,已经挂上了崭新的门匾。
“锦衣卫指挥使司?”
“锦衣卫?”
“我们的亲军都尉府,怎么变成锦衣卫指挥使司了?”
“不是,这锦衣卫指挥使司,是个什么衙门?”
也就在他们瞪大眼睛惊呼之时,一名身穿锦衣,且留有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就走了出来。
“回来了?”
“别在这里愣着了,快进去问问看,有没有你们的名字。”
“如果没有你们的名字,你们就去‘京卫指挥使司’报到!”
话音一落,这名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就带领一队锦衣卫从他们身边快速跑过。
这队锦衣卫离开之后,他们一行人这才想起,早在皇帝微服回来之时,他们的老大毛骧,就在太子的支持下,着手于选拔和训练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