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站在小院的结界外,耐心地等待顾悦出门。
凌云宗的天气向来很好,灵力充沛的地方,大多四季如春,因此哪怕此刻山下已是深秋,但顾悦的云崖小院四周,依旧是一派盎然的春意。
云雾蒸腾,阳光洒落,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苏方很喜欢这样明亮而充满活力的景象。
这会让他想起顾悦。
那个总是穿着内门弟子服饰,却从不显得刻板的姑娘。
果然,物似主人这一点,连环境都没办法避免吗?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院门口传来吱呀一声。
穿着蓝白色弟子服饰的小姑娘就这样俏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相比于之前的明媚,此刻的她像是被乌云笼罩,细长的眉头似蹙非蹙,显出一种轻如云雾的愁云惨淡。
她抬起眼,向苏方打招呼:“苏师兄。”
“顾师妹。”
苏方的视线划过她眉间的褶皱,询问道:“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顾悦摇摇头,又点点头:“多谢苏师兄关心,只是做了个梦。”
闻言苏方的脸色却有些奇怪。
修道之人常修心法,神魂稳固,且夜间通常也是打坐调息,因此很少出现做梦的情况。
顾悦之前也说她做梦,苏方还勉强能理解为她年纪小,心法不稳。
但现在她都筑基后期了,还在做梦,这就很奇怪了。
“师妹你梦到什么了?”
顾悦闭上眼睛,眼前闪过一片炫目的红。
“好像,是五彩斑斓的……”她下意识地喃喃,无垠黑暗中似乎升起一枚五彩斑斓的太阳,向她飞奔而来。
“太阳。”
两个字四散空中,清风一吹,便消失不见,亦无人听清。
苏方的脸色却越来越奇怪。
五彩斑斓?明师叔?
难道顾师妹也知道明师叔出事了?
他陷入回忆,想起今早明杳云传讯时,暴跳如雷的模样,绯色的眼底闪过几分夹杂着好笑的严肃。
也因此没有听见顾悦说的最后两个字。
顾悦一睁开眼,就看见苏方脸色古怪:“师妹,说实话,你昨天有没有梦到我?”
“没有啊,师兄你怎么这么问?”